何子婉看看手底下的灶,這家夥小也不重揹著它走半小時的路還不輕省,她可以先從張氏手裡提前領些白麵、蕎麵、油,等到時候賺了錢再還回去。
其實,最直接就是從何化通手裡要錢買這些東西,他一定也會給她錢。可,這麼一來,就會讓她前面的心思白費,他們家現在還沒有跟正屋決裂的實力,她也不想離開這裡地方,那風險太大。
“傻弟弟,又開始擔心長姐了,姐早跟你說過,死過一回的人什麼都不怕了。”何子婉淡笑,她這弟弟心靈手巧,就是老一副老成樣子,惹她心疼,“姐知道一種吃食,做法也挺簡單的,等會兒我問祖母要面和油,再問母親要些私房錢,廟會我們就買它。”
“真的,可以嗎?”連聲音裡都帶著雀躍。
“沒什麼不可以的,等這個小灶幹了,姐給你做幾個,你們嘗嘗鮮。”何子婉說完話,就出門外正屋走。
此時,正屋裡正一片喜慶,做好的流蘇、福袋整整齊齊的掛在竹子做好的杆子上,顏色鮮豔。
“娘,這次賺了錢,能不能給世明做件直綴,他要進縣學讀書的。”小張氏一邊忙活兒,一邊討巧。
“是啊,娘,子昌、子盛,還有他爹,也要各做一件。”胡氏連忙接道,一旁幫忙的餘姨娘欲言又止,終究沒敢說也給世修做一件的話。
可張氏看了這些人多年,豈不知她們心裡的盤算,這次也是老二出息,有了本錢,貨又不差,估計會賺不少,男人們還是要穿的體面。
“都做,都做,每個人都有一件,不過家裡條件有限,布料先買便宜點的。”張氏語罷,幾人手下動作越發麻溜。
何子娉瞪一眼何子婷,祖母就只顧著他們,分明就完了她們姊妹,和其不公平。
“祖母,我想先預支點面和油。”何子婉就在這裡時候一腳跨進了正屋,幾個高興的婦人立刻拉下臉來。
“子婉,不是大娘說你,你一個女孩子也要矜持著點,家裡的面和油那都是金貴的東西,每頓飯都是你祖母精打細算來的。”胡氏首先發難,家裡男人要讀書,夥食自然要跟的上,不然熬壞了身子骨,她從哪裡後悔去,她家讀書的三個人呢,她能不懟人。
“哼,大伯孃這話說的,我可不愛聽,也不願意聽,村裡誰不知道我家的面和油哪裡來的,還不是我爹辛苦掙下的,我問祖母要,那是我尊敬老人,哪有你說話的份兒!”何子婉幾句話,說的幾人面紅耳赤,雖然這是事實,可連孫氏都不敢當著他們的面說。
張氏恨得就差一巴掌將胡氏扇死,她若不給,死丫頭肯定告到老頭子那裡,到時候不僅失了面子,只怕還得多給。
“子婉,別聽你大伯孃胡說,家裡人都知道你爹的功勞,祖母這就給你拿,你要多少?”張氏取下脖子上掛著的鑰匙,起身往廚房走。
何子婉立刻跟上,有些東西,她要親自找,比如說糖罐子,黑芝麻罐子,她這個祖母就在廚房裡找不著。
“祖母,我要十斤白麵,二十斤蕎麵,五斤豆油,還要一塊大案板,擀麵杖。”何子婉一邊說挪過碗櫃,當著張氏的面將藏著的糖罐、黑芝麻罐從櫃背後的架窩裡取出來。
張氏聽她要面已經不悅,又看她抱了罐子出來,面色頓時難看起來,看她的眼神也愈發奇怪。
“子婉,你這罐子裡是什麼?”
“是紅糖,還有黑芝麻。祖母你們有手藝,我傢什麼都沒有。”張氏聞言面色一曬,何子婉想說什麼,生意絕不會讓他們家再參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