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裡,步韻拉著行李箱,對著手機道:“是,我要去國外讀書了。”
楊燦:“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你是去哪個國家?”
步韻沉默了一下,眼裡的淚在打轉,深吸一口氣,“楊燦。我們分手吧。”
“到底為什麼?”
“我說過,我們不適合。不適合的兩個人在一起,註定不會有好結果,我不想以後為了一些小事情跟你爭吵,所以在那些發生之前,我們到此為止才是最好的。”
“你等我。”楊燦不接受分手這個事實,更不相信這麼荒謬的理由。
從楊燦的家到機場,這個時間段特別堵,抄近路也行不通。
眼看時間一點點流逝,楊燦的腦子亂成一片,轉彎處,車子一個加速沖了出去。橫腰撞來一輛大型貨車......
車裡的男人的額角留下蜿蜒的鮮血,將外套的顏色染得更加深沉,裡面的白t紅的刺目。
步韻提著行李箱回頭看了一眼機場裡來往的人群,沈娟在旁邊道:“到點了,進去吧。既然你都做了決定,在法國那邊就好好的生活吧。”
在法國,步韻讀了一家商學院,按照舅舅的想法按部就班的生活。
剛下飛機的時候,錢包都被偷了,導致剛到法國的時候,差點餓死在街頭,坐在人蛋糕店門口看著那棍子麵包,更加饑腸轆轆。好在路過的法國大學生給她買了麵包,後來又有警察幫她,這才找到了學校辦了入學手續。
步韻害怕看到關於楊燦的訊息,這三天根本不看新聞,也不上網,唯一的興趣就是去書店買書,偶爾自己寫點散文在文件裡,但她從不發出去。有時候就看著自己寫的散文發發呆,越是不想去思念的東西就越會浮現在腦海裡。
距離兩萬公裡的懷夢市醫院,男人站在病床旁,望著窗外的風景,久久不發一語。整座城市,都如此的空洞、陌生。
他額頭上纏了一圈繃帶,指節泛白的捏著一顆薄荷糖,他眉頭越皺越緊,心裡泛著苦澀。
她還是走了,甚至不告訴他將會在哪個國家,一點挽留的餘地都不曾留給他。他還有很多話沒有說出口。
楊健行說:“你這次出車禍,是為了追誰?”
楊燦緘默不答,可楊健行也是過來人,心裡早就有了答案:“我聽你舅媽說,你交了個女朋友。可是我從沒聽你提起過,想必,是因為你的這個女朋友。人不能把感情看得太重,不然就會變得不像自己,你看看你自己,還像是我楊健行的兒子嗎?”
楊燦的心裡還是念著父子情的,他略微有些沉默,半晌後語氣淡淡的問道:“爸,這些年,你開心嗎?”
“肩上有包袱怎麼可能開心,但誰肩上不扛著點包袱。”楊健行拿下老花眼鏡擦了擦,“開心啊,太奢侈了,是我畢生賺到的錢都換不來的。”
“楊健行。”楊燦輕閉了閉眼,“當年你一聲不吭就帶著我跟我媽,離開生活了那麼多年的住處。我多想告個別,可你告訴我說,不會再見的人不需要告別。我哭著讓你給我一分鐘的時間,讓我跟隔壁鄰居道別,你不準。”
他的語氣很平靜,就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毫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