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幕嘆了一口氣:“果然,人都道智慧好,卻被無明所左右。”
“你為什麼幫助我?”
“你滑入歧途,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認為,渡化一人,其功更在救人一命上。”
“你自身無一點修為,卻要渡我,不覺得可笑麼?你為什麼不渡玉林?”左鈴略帶譏諷說。
“你怎麼不知道我沒有渡他,他和你一樣,都執著自我,此身假有,卻認為真實,你還好,畢竟不是佛家修行,而他的毛病更重,視佛的語言為歪理。實在可悲!”倪幕眼中似乎有無限的悲憫。
左鈴感到他有點迂,說:“你既然救我一次,這個恩情我記住了,有朝一日,有用得到我左鈴的地方,公子只需到左家堡通知一聲,可以跟任一家店中夥計說即可!我該走了。”
“我要是你,就不著急走,玉林和尚現在肯定在四處檢視,大概到三更左右,你盡管走,那時,玉林和尚會鬆懈下來。”倪幕說。
“為何?”左鈴奇怪地問到。
“人的生理自有其規律,玉林他是人,不免受此影響,佛寺之中,交了四鼓,就相繼有僧人醒來,他也會轉回慈雲寺。”倪幕笑著解釋,左鈴感慨萬端,但並沒有多上心,倪幕淡淡的笑了,這種日常生活中的事情,其中隱藏著大智慧,不用一點神通,往往知微見著,正是,人知其神而神,不知其不神而神。
一句話,她不是一個求道者,心中難免有一些優越感,對普通人的優越感。
倪幕翻開一本佛經,看了起來,見左鈴有些尷尬,便對她說:“你如果瞌睡,可以去床上睡一會,就當我不存在。”
左鈴搖搖頭說:“我不瞌睡,你為什麼不瞌睡?”
她的意思很明白,她是有修為在身,而他沒有修為,常人在深更半夜,早已疲憊,但他顯得精神很好。
“人一入睡,往往顛倒夢想,不知己是何人,而聖者往往戰勝睡魔,心凝於一處,自然無睡魔幹擾。”倪幕說。
倪幕說的容易,但左鈴是修行人,而且是在精元丹作用下,精氣已足,道經說,精足不思睡,僅僅是不思睡,而不是不要睡眠。
左鈴自己戰勝睡魔,也費了一個多月時間,她深知修行不易,對倪幕說這樣的話,心中不以為然。認為倪幕是強撐,她也不說話,看到書架上有佛經,她並不感興趣,但又沒有什麼事做,便翻了翻。
她看到佛從其母右肋下生,便覺得好笑,臉上顯然不以為然,恰巧給倪幕看到,說:“有什麼時候好笑的事?”
“經書上說,佛從其母右肋下生,好像佛出生便不同於常人。”左鈴還是比較善良,說法比較婉轉,沒有說佛經是胡說八道。
“噢,這件事,經書上說的比較神奇,只是簡寫,佛生於五濁之世,身受身老病苦,與常人一樣出生,不過婦女衣襟右衽,開口於右肋下,生小孩,當然要解衣,佛經上才寫,佛從其母右肋下生。”
左鈴啞口無言,這樣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