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搬了朱希真,匆匆回了樂志齋。
呂嬋娟正打算走,王應元卻攔下了,“微臣還要問下情況,麻煩呂美人同去。”
呂嬋娟不情不願,何璇璃卻拉著她說,“朱姐姐這樣,我們也不放心走啊,一起去吧。”
王應元心裡,就更清楚了。看來,這三個進宮半年的妃嬪,也開始爭鬥了。朱希真最重要的,就是一張臉,呂嬋娟毀什麼不好,非要毀了她的臉。
進了樂志齋,王應元讓閒雜人等在外面花廳等著,他跟琉璃進了朱希真的臥室。朱希真捂著傷口,怎麼也不給王應元看。
王應元低聲問,“朱貴人,誰推的你,竟然傷到這裡了?”
朱希真一愣,隨即否認,“沒人推我,是我自己摔的。”
王應元嘆了一口氣,“這次是摔倒,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麼別的了,你還是小心些吧。”
朱希真聽他說的真切,倒是放下手,怔怔地落淚了。這十幾天,呂嬋娟拿了林疏影的事威脅她,每天纏著她不放。鄧雲鴻來樂志齋,呂嬋娟必定也在。處處逼迫她不說,還攪的她心裡恓惶,唯恐被人識破了。
王應元看了一眼朱希真的臉,右側太陽穴的地方磕破了一個口子,血漬沿著右邊顴骨,很明顯露出一道邊緣。
王應元雖然不懂易容,可他也聽人說過,易容有全部的,也有部分的。看樣子,這朱貴人的下半張臉,應該動了手腳。
再想到林疏影的事,王應元心裡,也隱約有些明白了。這朱貴人進宮的時候,還有幾分她自己的模樣,後來就越來越像皇后。這半年下來,王應元雖然不記得皇后的模樣,也覺得朱希真變化很大。
再加上,王應元在徐坤文家裡,見過皇后的畫像,心裡就有些起疑了。這次見她臉上露了易容的痕跡,王應元就懂了。只是,朱希真進宮的時候,並無易容,模樣也確實有些像皇后。想來,是有高人幫她了,而這個高人,很可能是林疏影。
王應元不是個助人為樂的大夫,可他見了朱希真的臉,心裡卻有些不忍。
“朱貴人,”王應元嘆了一口,“你為呂美人好,不說出此事,她應該也會領情的,日後,你也不欠她,別再跟她這麼近了。”
朱希真一愣,聽明白王應元的話了,看來,她被人脅迫的事,這王應元也看出來了。一明白這個道理,朱希真的眼淚就下來了。她一哭,臉上的痕跡就跟明顯了。
王應元打發了琉璃出去,指了指朱希真的臉,問,“這是林貴人教你的吧,傅粉的時候看不出來,這會兒沾了血汙,十分明顯了。”
朱希真撲倒鏡子前面,果然,沿著面具的邊緣,有條明顯的血漬。
“王大夫救我,”朱希真趕緊跪下:“切莫讓人知曉此事。”
“起來吧,”王應元說,“微臣哪裡當的起您的一拜啊,只是,要微臣不說也行,您把來龍去脈給微臣說一下。”
朱希真看了一眼外面,熙熙攘攘都是人,心裡發慌,就把林疏影如何替她做了半個面具,如何教她易容的事給說了。
“那呂美人呢?”王應元問。
“林貴人去世前的一天,”朱希真說,“我去漱芳齋看她,說了些話,呂美人似乎聽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