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八月,乾清宮的工事更忙了。
鄧雲鴻更不願意在乾清宮裡住著了,就常來朱希真的樂志齋。可他每次來,呂嬋娟都在。他也不知道,這兩人,什麼時候好到這個程度了。
一來二去,何璇璃跟呂嬋娟,因為朱希真的緣故,倒是都受了些恩澤。
蘇秋水有時候去秋辭的絳雪軒,都會看見那三人,好的跟姐妹似的,心中也很奇怪。
“華貴人,她們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蘇秋水問。
秋辭逗著鄧安寧,笑,“月初開始的,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懂得抱團了。”
蘇秋水接過鄧安寧,這是她的孩子,卻被迫給了秋辭撫養,她心裡自然不安樂。可蘇木也勸她了,就當找了個乳母保姆看著,圖謀日後。
蘇秋水繼承了父親的頭腦,倒是還穩定住氣,一邊管著東六宮的事,一邊也跟秋辭親近。
秋辭得了孩子,對蘇秋水自然感恩戴德,處處幫她。幫蘇秋水,就是幫鄧安寧,這個道理,秋辭很是明白。
“惠妃娘娘,您聽說了嗎?”秋辭說,“陳香雲有孕了。”
“沒有啊,”蘇秋水大吃了一驚,“她才受寵一個多月吧,這麼快?”
“可不是,”秋辭說,“太后擔心不穩定,先不讓說出去,西宮那邊,很多人都知道了。”
蘇秋水突然冷笑了一下,說,“這下子,朱希真又要鬧事了吧。”
“她還不知道呢,”秋辭說,“可她的兩個好姐妹,應該都知道了,就瞞著她一個人呢。”
“陳香雲倒是好福氣,”蘇秋水說,“順風順水,一下子就有了。朱希真都快半年了吧,天天霸著皇上,連個影子都沒有。”
秋辭的臉色變了一下,似乎想說些什麼,又不敢說的模樣。
“你知道什麼嘛?”蘇秋水問。
秋辭只是搖頭,“娘娘,日後太后要是送了參湯,你小心些。”
蘇秋水突然就恍然大悟了,朱希真是她一派的人,張太后自然要防備了。看來,朱希真這半年的時間,全白費了。
“哎,”蘇秋水說,“在北疆的時候,她就給我送過。”
那時候,蘇秋水就沒敢喝張家的東西。現在,自然更不敢碰了。只是這個朱希真,該如何是好呢。她是蘇家的人,可她進宮,卻堵了另外七名冀魯女官的出路。獨寵之後,連蘇秋水都吃了她不少暗虧。
“娘娘,她是你們家送來的,不感恩戴德也就罷了,”秋辭說,“若是有了孩子,那還了得。”
蘇秋水不可置否,她知道,這事在太后而不在她。既然太后這樣方便朱希真了,蘇家也該另謀出路了,不能吊死在一棵樹上。
到了日落時分,園子裡仍舊有些暑氣,呂嬋娟跟朱希真出了樂志齋,就往近江亭去了。那邊有片水面,到了這會兒,還能有些風。
何璇璃正打算去樂志齋呢,就看見她們兩了。
“朱姐姐,呂姐姐,”何璇璃笑,“我正要去找你們呢,你們是去哪裡啊?”
“去近江亭逛逛,”朱希真說,“一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