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嬋娟笑吟吟地看了一眼朱希真,吩咐琉璃,“這壺裡還有昨日的茶水,你們給收拾一下吧。”
琉璃看了一眼朱希真,朱希真點點頭,琉璃就拉著琥珀一起下去了。
“呂姐姐,”朱希真強顏歡笑,“不知道,今天來我們樂志齋,可有什麼事情?”
“沒事情,就不許來了嗎?”呂嬋娟笑地跟朵花一樣,“我們同時進宮,自然應該多親近。”
以前,呂嬋娟根本就看不起朱希真。無論朱希真如何得寵,在她眼裡,朱希真都只是個小門小戶人家的女兒。
今天,呂嬋娟卻笑的這般親切,朱希真的心裡,也開始發慌了。畢竟,昨天她去漱芳齋找林疏影的事,實在是太多秘密了。
就算呂嬋娟什麼都沒聽見,她去了漱芳齋,次日林貴人就跳樓了,這中間,如果說沒什麼事情,只怕誰也不會相信的吧。
“呂姐姐說的是,”朱希真說,“我們一起進宮,年紀相仿,是該多來往,彼此有個依靠。”
她是客氣話,呂嬋娟卻當真了。呂嬋娟的相貌雖美,卻始終不得寵。乞巧節的時候,又因為跟鄭嬋娟同名的事爭執,被鄧雲鴻看見當場看見了。
此後,鄧雲鴻再沒寵幸過呂嬋娟。現在都快八月多了,這一個月裡,鄧雲鴻除了召陳香雲,就是朱希真,偶爾,還召一下施蘋香那三名老資歷的美人。
呂嬋娟發現,何璇璃藉著跟朱希真交好,在鄧雲鴻面前露過臉,因此還受了幾次寵幸。就剩了她一個人,孤零零哪邊都攀不上。
張家有了陳香雲,自然不在呂嬋娟身上下血本了。再加上,張家美人實在不少,呂嬋娟新來乍到,實在排不上號。
昨天她去摛藻堂翻看閒書,卻在視窗看見朱希真進了林疏影的漱芳齋。要知道,林疏影跟誰都不來往,和早進宮的施蘋香她們都不來往,怎麼獨獨跟朱希真好呢。
呂嬋娟心裡好奇,畢竟,林疏影也曾寵冠六宮,甚至,還氣死了皇后。這林疏影,必定有些能耐。所以,呂嬋娟就出了摛藻堂,去漱芳齋看個究竟。
朱希真的丫鬟琉璃,剛好回去拿水了,呂嬋娟在門口,就聽了個仔仔細細。林疏影怎麼教朱希真,保持自我,不要跟陳香雲一樣。否則,皇上幹嘛還找她呢。
這些話,朱希真聽了很受教,呂嬋娟在門口聽了,心頭也是一震。果然,這林疏影有幾分本事。只是,她重病纏身,又不再生育,日後再無希望。大概,這就是她幫朱希真的原因吧。
呂嬋娟聽了一會兒,琉璃就回來了,林疏影又開始大鬧。她也不敢走的太近,只在遠處聽了幾句,什麼你的臉,我的臉,什麼濟南錦陽關,還聽到兩個名字,什麼湯懷明,湯煙波的。
沒一會兒,朱希真就帶著琉璃出來了,呂嬋娟趕緊跑。只是,漱芳齋往西是冷清的所在,呂嬋娟只好往東走,被朱希真看見了。
到了次日,林貴人那麼一跳,呂嬋娟就徹底明白了。昨天,應該是林貴人跟朱希真交代後事吧。這兩人之間,應該有許多秘密。
呂嬋娟雖然不清楚,自己聽來的東西,哪些致命,哪些不致命,可她清楚,朱希真的把柄,應該就在這裡了。
林貴人跳樓,誰也不敢去看,呂嬋娟去了一趟漱芳齋,拎了昨天琉璃拿去的水壺,就來樂志齋檢視朱希真的模樣了。
朱希真自然不敢去看林貴人,聽說她摔的面目全非,更是不敢了。可心裡也明白,林貴人又履行諾言了。朱希真派人去找父親,想讓他派人進宮收屍,帶去濟南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