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雲遊騎了馬,往北追了十幾裡地,倒是追上週和了。
十一月的冬天,京城郊外,一早就是一片荒蕪。草木枯黃,沒有一點兒生機。
“哥哥,你怎麼不辭而別了呢?”鄧雲遊追上週和。
“什麼啊,”周和躍下馬,讓將士們慢行,在前方等著自己。
“我一早上就去永壽宮裡辭行了,”周和說,“太后說你昨天很早就睡了,我以為你睡足了,一定會早起。誰知,等了大半天,只好先走了。”
鄧雲遊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頭,“我昨晚喝了幾杯酒,不小心就睡過頭了。”
周和一愣,這酒他也喝了幾口,結果也睡的不知人事。這下『藥』的,究竟是誰。這次的事,雖然鄧雲鴻沒有追究,可背後搗鬼的人不出來,何青衣終究危險。
“小遊,昨天的飲食,是誰給你送的?”周和問。
“是玉墨啊,”鄧雲遊說,“她是我們府裡的老人了,太后就派了她來照顧我起居。”
周和心想,何青衣昨晚,也是跟著玉墨來的樂志齋,這玉墨,沒什麼問題吧,還是說,有人利用了玉墨。
“你也小心些,”周和說,“宮裡畢竟妃嬪多,有事沒事,儘量留在永壽宮裡,別出去瞎逛。”
鄧雲遊有些莫名其妙,昨天盯著何青衣不放的人,可是周和,又不是他鄧雲遊,幹嘛吩咐這些呢。只是,他對周和的話,一向毫不質疑,就點點頭。
周和是擔心,如果有人要害鄧雲遊,昨晚的方法,完全可以再來一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吃了一虧,自然要教鄧雲遊了。
“哥哥,正旦你記得早些回來,”鄧雲遊吩咐,“我們一起去看花燈。”
周和點點頭,又吩咐了幾句,就打馬走了。
鄧雲遊騎了馬,歪歪扭扭地回了京城,順路,又去了趟慶王府。最近,千影衛的人追查甚嚴,很多京城高官受了牽連。鄧雲遊擔心,慶王府也會被連累了。
後商皇室的幾處遺族,睿王寶慶公主這些人,鄧雲鴻並不放在心上。而跟中宗有直接關係的幾家,除去令王慶王,其餘都是老弱『婦』孺。
令王和琪太妃在中宗的時候,就被圈禁,現在對他們來說,反而母子團聚了。鄧雲鴻又給令王找了個繼室,日子過的比中宗一朝好多了。除去不能結交朝臣,不能隨意出京,其餘都還一樣。
倒是慶王有些不同,前朝他是最受寵的王爺,在外鮮衣怒馬慣了,一下子多了這麼多條條框框,難免鬱悶。
鄧雲遊知道,兄長得了天下,是不得不為的事。可慶王這個自小長大的好友,他卻很是關照。
他一進慶王府,慶王就帶了家僕在湖邊喝酒。這還沒到中午呢,鄧雲遊很歡快地加入了隊伍。心想,難怪千影衛不找慶王麻煩,人家一天都沒個清醒的時候,怎麼挑刺。
鄧雲遊喝了一口,卻沒什麼酒味,他抬頭看了一眼慶王,慶王正笑『吟』『吟』,滿是醉意地看他。鄧雲遊笑,現在,他也不用那麼擔心慶王了。世事變幻,他也學會自保了。
兩人喝了會兒水,醉意十足地散了。
而昨夜的始作俑者,蘇秋水的日子,卻有些不怎麼好過。
她平日裡老喊害喜,昨晚緊張了一圈,又在深夜裡偷偷『摸』『摸』跑了一圈,只覺得小腹發疼,趕緊吩咐溫酒找了王應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