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采輕到了牢籠邊上,敲了敲木欄杆,吵醒了睡著的那人。
何青衣看了一眼他的腳,滿是血汙,心裡就更有些難過了。因為,她想起了一個人。孫連玉身上,總有些像周和的地方。都是無依無靠,憑著自己一刀一槍殺出功名。一樣英武帥氣,一樣是個英雄。
何青衣總有些擔心,周和去了大同,日後也混到了總督。功高震主,是不是,也會這個下場?
徐坤文見她有些害怕,就站了她的一側,有些關切地看著她。
中宗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人,問:“孫連玉,你可知罪。”
“知罪?”那人慢慢起身,看著中宗:“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孫連玉要是知道有今,一早就造反了。就憑你?能守得住後商嗎?”
中宗有些生氣,他是來看孫連玉笑話的,可不是讓孫連玉來笑話他的。
“是嘛?”中宗反問,“那朕倒是要聽聽你的高見,朕如何就守不住後商?”
“因為,”孫連玉突然伸了手出來,一把抓了中宗,震碎了牢籠,就要往屋頂上跳。
孫連玉已經在牢裡受了六酷刑,又餓又冷,哪來的力氣抓中宗啊。花采輕和徐坤文根本就沒料到,他還有這麼一招,一時間都有些著急了。
何青衣趕緊抓了中宗的胳膊,不讓孫連玉帶著中宗跑了。張超和範思齊也趕緊伸手,可那孫連玉好力氣,一隻手抓了何青衣,一隻手抓了中宗,在地上一蹬,就跳到屋頂上去了。
“抓刺客,抓刺客!”張超和範思齊就趕緊喊了起來,外面埋伏著的御林軍一起現身,開始抓刺客。
可這不是刺客,是孫連玉啊。何青衣有些發矇,卻看見中宗已經閉上眼睛,昏死過去了,不知道,這孫連玉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孫連玉一隻手拎一個人,還在屋頂上跑的飛快,何青衣心裡暗自驚奇,她要是有這功夫,一早就跑出後宮,躲的遠遠的了。何至於落到鄧雲鴻的手裡,給他這麼個過河拆橋的人做事。
孫連玉跑了幾圈,一直沒法突圍,只得拎著何青衣他們,跳到了官衙的一間倉庫裡去了。
御林軍在外面狂追,並沒有發現他進了官衙。一隊人馬封鎖了大理寺,一隊人馬就在周圍開始搜查。
人聲鼎沸,一時間,孫連玉也沒法走脫,只得把中宗跟何青衣扔在地上,自己也坐了下來。
中宗兀自昏『迷』,何青衣知道,他應該沒死。孫連玉要想逃脫,中宗就是最好的人質,不會那麼輕易讓他死的。
孫連玉看了一眼何青衣,卻發現何青衣正盯著他的光腳。
何青衣也發現孫連玉在看自己,趕緊收回視線。
“太監,你看什麼呢?”孫連玉問。
何青衣一愣,她跟孫連玉雖然不熟,可孫連玉進宮的幾次,她都在場,還陪他去過延禧宮。沒道理換了件太監的衣服,孫連玉就不認識她了。
何青衣覺得古怪,只得壓低嗓音,:“你的腳不冷嗎?”
孫連玉笑,看了一眼中宗的腳,直接脫了他的鞋襪,就要往自己腳上穿。
何青衣一愣,這孫連玉的思維模式好生古怪。只是,現在也不能得罪了他,何青衣不敢多。
“你這太監倒是奇怪,”那人有些疑『惑』,“莫非,太監跟正常人不一樣。怎麼可能呢!”他自己又否定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