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阻止動蕩的局勢進一步惡化,為了所有平民的利益,現在宣佈,肯尼爾鎮進入戒嚴狀態,我,治安官克魯·肯尼斯以國王陛下的名義,判處叛亂者薩菲羅斯,卡梅倫,米羅斯……布萊特等十五人死刑。”
在刑場上,兩鬢花白的的禪達鎮治安官老肯尼繃著面孔冷漠地宣佈著處刑的命令,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宣佈實施死刑了,不過對於這個數年都沒有見過砍頭的小鎮而言,這倒是一個新鮮事兒,很多人都放下手中的活計,跑來圍觀。
鎮上人聲鼎沸,歡呼著,在他們眼中,叛亂者和山上的強盜一樣可惡,是妨礙自己過上好生活的罪魁禍首。
在不遠處的囚車上,天明苦澀地抽搐了一下嘴角,周圍有二三十個身穿鎖子甲,頭戴白色精鋼頭盔的精銳士兵對他們虎視眈眈,房頂上還零零散散站著頭戴鍋式盔的弓箭手,只要這囚車上的人稍有異動,立刻會遭到他們毫不留情的攻擊。
看到這幅場景,天明只能感嘆自己實在混得太慘了,自從莫名其妙穿越到這個名叫卡拉迪亞的大陸,兩個月的時間他一直在貧困線上掙紮,每天吃著難以下嚥的黑麥麵包,在酒館接受那些危險而又沒什麼賞錢的委託,直到有一天,這群家夥來找到自己,說是有一個不錯的委託,傭金是五枚金幣。
天明在猶豫了半天以後,終於點頭,不過,如果知道這群家夥說的買賣是走私,而他們本身又是一群以造反為主要工作,並且樂此不疲的家夥,天明無論如何也不會幹的,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抱歉,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車上一個獄友略帶歉意的看著他,天明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算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覺得你們不是普通人吧,不然這些他們會出動一個騎士團來抓你們?”那人沒有回答,只是看向天空中盤旋的烏鴉。
那個獄友看上去非常淡定,完全沒有一絲慌亂,天明身邊的一個粗壯的家夥猛然站起來,直接一拳甩在他臉上,破口大罵:“你們這群混蛋,我只是羅多克的旅行者,要不是你們,我現在應該在烏克斯豪爾喝著牛奶,吃著可口的麵包!”
這人的手被綁了起來,但是並不妨礙他打人,不過那些士兵可不會放任他,立刻沖過來,直接一棍子打在他的背上:“老實點!”
“呃啊!”這人痛苦地叫了一聲,癱坐在地上,天明對面的獄友並沒有因為那人的突然發難而生氣,只是聳聳肩:“這種事情別怪我們,抓你的是那些貴族和他們的爪牙,而你根本沒有申辯的機會,就算沒有這次的事情,等以後那些貴族看不慣你了,他們一樣可以殺你。”
“對了,”那個獄友似乎想到了什麼,從囚服裡面掏出一塊漆黑的小石子:“這是一位老先生讓我交給你的,”天明苦笑:“這個時候你還有閑心給我東西?它能讓我活下去麼?如果不能,你還是收著吧。”
“給我!”天明身邊的獄友突然一把將石子奪過去,那個原本古井無波的獄友也是臉色瞬間變得冰冷,瞪著他,在那恐怖的注視下,天明身邊的獄友明顯有些膽怯,但是最終,天明對面的獄友只是嘆了一口氣:“不是你的東西,你最好別碰,否則只會招來災禍。”
其實那個獄友只是想要激怒他而已,不過在看過那如同刀子一般鋒利的眼神以後,他只是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石子。
“米羅斯!”治安官克魯大喊一聲,一個劍士立刻走上來,將一個人從囚車上拉下來,押到克魯面前,“願你罪惡的靈魂得到神明的寬恕。”克魯輕蔑地看著垂頭喪氣的米羅斯,誰知道米羅斯竟然突然抬起頭,一口啐在克魯臉上:“應該乞求寬恕的是你,劊子手!”
“你說錯了,劊子手在那邊,我是治安官。”克魯眉頭微皺,拿出一張白色手絹擦了下臉,然後厭惡地將手絹扔到地上,不耐煩地揮揮手:“推下去。”
米羅斯被推到劊子手面前,兩個大漢粗暴地將他按倒,不過就算這樣,他依然罵聲不絕:“你們這群貴族養的鷹犬,你們全部都不得好死!你們以為殺了我就行了麼,我的靈魂不會消散,我將在天上目睹你們的滅亡,為了自由,為了榮耀,為了兄弟會,我死得其所!”“嘖!”
血腥的一幕,劊子手的巨斧落下,米羅斯身首異處,血濺五步,罵聲戛然而止。
“這就是反抗帝國律法的下場!”克魯大吼一聲,那些百姓都被嚇住了,捂住嘴,根本不知道克魯在說什麼,這正是克魯要的效果,他笑了笑:“下一個,薩菲羅斯!”
“到我了。”剛剛還在開導別人的獄友對天明略微一笑:“如果你們想逃跑,一會有一個機會,別錯過了。”
“你的戰友死了,為什麼你還笑得出來?”天明問,薩菲羅斯搖搖頭:“每個人都是會死的,死亡對於我們兄弟會的人來說更不算什麼稀奇事。”“那你的眼睛為什麼紅了?”“風吹的。”
聽了薩菲羅斯的回答,天明不禁笑了一下,很明顯,這句謊話很蹩腳。
薩菲羅斯被押到克魯面前,這次克魯學乖了,沒有讓士兵將人押到自己面前,而是隔了近五米的距離,“薩菲羅斯,自由兄弟會少有的高階劍士,如果你願意,本可以取得一件體面的工作,甚至獲得自己的封地。”
“那又如何?我習武可不是為了要那麼一塊巴掌大的地方。”薩菲羅斯一點沒有一個將死之人應有樣子,反而一臉嚴肅,彷彿正在訓斥下屬:“而且,你不覺得用繩子綁一個高階劍士是很愚蠢的事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