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行的到來，帶來了一個訊息。
“衛允向梁王去信，說是借兵，想要打回來。”
我將面前的茶具一一攤開，親自為他煮茶。
壺中水滾沸時，放入碾磨好的碎茶餅，我問，“那梁王怎麼說？”
梁國雖是小國，向來明哲保身，但是衛允若是許下太多好處，不怕他不動心。
蘇行親自將茶水點入盞中，“衛允說是事成後，願意割讓邊境十座城池，送給梁國。從此，兩國交好。”
“梁王定是還在考慮咯。”
“不錯。”他點頭，“群臣也吵的很厲害。”
“那你怎麼看。”
蘇行溫吞飲下一口酒，偷瞄我一眼，“我若是梁國臣子，定然會讓梁國出兵，解救衛國於水火。”
“比較衛洵造反，手下並沒有多少兵力，再說他這幾個月打的太猛，軍中損失只怕比皇帝的好不了多少。梁國若是介入，解決內患，不費吹灰之力。”
我立即起身，朝他一揖，“還請御史大夫讓我見一見梁王。”
他穩坐如山，含笑道：“梁國君主是個很固執的人，只怕你不好勸服。”
我抬頭，和他直視，“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勸服不了呢。”
梁國君主十分年輕，比起他的政績，更讓他出名的則是他的痴情。
曾經聽說，梁王夜間出巡，遇上一位跳舞的綠衣女子，那女子長眉修目，目光冷淡，而眉眼活潑，是個很奇怪的長相。
梁王卻一見傾心，將她帶回宮中，並且在此後數年，逗只有這樣一位妃嬪。
那女子從沒笑過，連話也是極少，往往一坐便坐上許久。宮中人都說，這姑娘不像人，倒像是個木偶。
這姑娘果然沒陪伴梁王多久，就去世了。聽說去世後，屍骨立即化為塵粉，只留下一節白骨。
這故事很是駭人聽聞，我整理了下自己的綠色一群，對蘇行道：“我從不信妖神。若真有那麼個女子，讓梁王傾心，也說不準，是他幻想出來的呢。”
蘇行搖頭，打量我一瞬，卻是一頓，才道，“說也奇怪，我曾經見過那妃嬪流傳出來的畫像，似乎與你倒有幾分相似。”
我聽了更是大笑，“難道是我今天穿了綠色衣裳？太傅大人從來多思，怎麼也跟著別人相信這胡話了。”
他掀開簾子，看窗外流水悠悠，不斷隨著船舫遠去，嘆息一聲，“但願是我多想吧。”
如此走了大半個月，才終於走到梁國宮城外。
梁國正值夏日，烈日當頭不大好受。卻有一個內官在城門下翹首以盼，似乎在等什麼人。
我們的車馬停下，那人眼睛一亮，小跑過來，愉悅道：“御史大人回來了，皇上已經在太和殿等候你多時了。”
蘇行不免問一句，“陛下如此急著找我，可是有什麼急事？”
那內官道：“陛下已經答應出兵，幫助衛王評定判亂，其他大臣都到了，就等大人去擬寫文書了。”
蘇行回頭看我，目光清澈，“這回，恐怕是沒有人能動的了梁王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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