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盞茶後，秋止搖扇出來，踩著雪地蹲在了我的面前，“柿子糖好吃麼？”
我一怔，沒想到他問出這麼一句話，“什麼？”
他微笑，“楚國柿子糖，可是治嗓子疼的好東西。太傅大人曾經很喜歡給你們帶的零嘴，你忘了嗎？”
我身上一冷，終於明白那天他留下糖的意思。
“太傅他……”
秋止搖頭，“不太好，衛洵帶走你以後，便有人出爾反爾要他的命，我路過那兒，順手救了下。只是他好不領情，好歹師兄弟一場，唉。”
他將又一枚柿子糖放進我的手心裡，眼神突然變的嚴肅，“公主殿下想報仇嗎？”
我渾身顫抖，咬牙道：“想。”
他微微一笑，“可是今日的做法並不大聰明，你想殺衛洵，方法多了去了，唯獨同歸於盡做的不好。”
“還有什麼法子？”
他站起身，“總會知道的。”
我們被關進柴房中，小順子抱著我簌簌落淚。
大寒的冬天，外面很快飄起大雪，我和小順子瑟縮在牆角，聽著呼呼的風聲。
小順子想給我暖手，聲音細小，“殿下，你靠過來些。”
看我因手腕疼的冒汗，他竟然解下外衫，披在了我的身上。
我靠著牆壁，心裡忽然生出絕望，在下一刻，用頭重重向牆壁撞去。
還好小順子及時攔住，只在額頭上留下來一個大包。
他哭著跪下，聲音十分悲傷，“殿下，趙國沒了，七殿下沒了，可是你還有趙國的所有子民吶。”
我緊閉雙眼，半點聽不下去。
“殿下今天死了，才真是白死了，害趙國的罪魁禍首，依然逍遙法外。”
我冷笑，“暮雲城能不能熬過今晚很難說，七哥的仇也算是報了。四哥性格剛正，一定不會願意在衛國受辱，我和他的命運都是一樣的。”
小順子拼命搖頭，“不是的，衛軍北伐，攻打趙國，憑衛洵一個人絕不可能做到。“
“還能有誰？”
他朝風雪飄零的窗外，遙遙一指，“衛國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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