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我要驚撥出聲,卻被沈鯉死死捂著嘴唇。
眼見著那位被稱作越將軍的人,從背後取下弓弩,搭箭拉弦,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我的眼淚簌簌而下,口腔裡滿是血腥味,不知是咬破了自己的舌頭還是咬傷了沈鯉的手。
“殿下,你看。”他低聲在我耳畔說。
我循聲望去,見又是一輛馬車,雖然不及前面的馬車華貴,但是車簾輕飄,金線銀線勾勒出白梅雪鶴的圖紋。
趕車的人已經是盡了最快的速度,才將車子驅入宮門。
大約走的太急,風大,將簾子一角拉開,我看見馬車內一個俊拔的側影一閃而過。
接著,是一道極清冽的聲音,像是滿天月色裡流出的一道泉。
“陛下。大趙還未完全收伏,這二人還大有用處。”
普天之下,能被稱為“陛下”的,除了君王,再無他人。
我沒有想到,衛國的皇帝竟然親自趕到趙國。雖然還隔著遠遠的距離,但聽他最初悠閒的聲音不過也不過二十多歲。
衛國皇帝,衛尹,十六歲稱帝,在位十年,常以和煦如春風的臉面對別人,但政事上一直使用鐵血政策。
傳聞,燕國國破,曾有千人前去衛國求救,當時還是衛國太子的衛尹,笑眯眯的將人收留,然後不動聲色道:“坑殺。”
至此,衛尹一直是一位讓人琢磨不透的君主。
這時,這位君主倒還是聲音含笑,傳入耳朵,卻莫名讓人抖了一下,“五弟這麼急匆匆跑過來,就是為了從孤手下留人?”
衛國皇帝自稱孤,這讓我更加確定了車內人的身份。
而匆匆趕來被稱為“五弟”的人,想來也是衛國的一位親王。衛國皇子眾多,這位五皇子倒是沒什麼印象,大約並不出眾,所以《南川散記》沒有記載,坊間也沒有流傳過這位五皇子的逸聞趣事。
“陛下,如今大趙剛剛收入囊中,我們便殺了他們君主,豈不讓人寒心。”
那聲音清列的很,多說了幾句,我便有些耳熟的感覺。沈鯉的手也是一頓,眼睛沉沉地看向那繡著白梅雪鶴的馬車。
“哈哈,也是,你在大趙待了多年,深知這些百姓的心思。便依你,先留著他們性命。”
那皇帝朗聲大笑,話聲一轉,繼續說道,“五弟此次不僅調動盛京的五城兵馬司放行,又勸降好幾座城的督衛歸我衛國,功不可沒,不知你想要什麼賞賜?”
我愣住,調動兵馬司?勸降?這人是內奸?
不等我細想,那繡著展翅輕翔的雪鶴想簾子被一隻修長的手掀開,一個挺拔身影從馬車裡走出。
銀色流轉的玉冠,雪白的緙絲長袍,以及那些做工極為精緻的腰帶,袍角露出的長靴,無不彰顯著貴氣。
他微微俯身下車,讓人看不清臉龐,但當他坦然長身玉立在月下時。
我的眼猛然睜大,片刻後想要去揉揉眼睛。
但這時,沈鯉的話讓我清醒過來。
他說,“果然是他——”
“暮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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