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公主母妃一句句的逼問聲中,蘇行慢慢扭過頭來,他的目光剛剛碰到我便收了回去。
繼而他慢慢走出了平西院。
我給五公主送完棺後,在巷道里遇見了他。
他依然一身白衣,站在茫茫雪地裡。
這一段巷道人來往的少,宮裡的太監們也慣會偷懶,茫茫雪地也沒人打掃。
我念著蘇行身體還未痊癒,正要勸他早些歇息,他卻已經開了口,“陪我走一走怎麼樣。”
我應了一聲,和他漫步在這紅瓦白牆下。
走了不過幾步,風吹起碎雪落了我們倆滿身,他側過頭來,眉眼漆黑明亮,“冷不冷?”
還不等我說出一句話來,他溫熱的掌心已經包裹住了我的手。
我心下一顫,倒也忘了掙脫。
他便拉著我走了很遠。
“五公主之前是見過我,我能痊癒,也是因為她給我的藥。那天她突然來到太傅我,要見我。她說她知道了一個秘密。”
我一怔,心裡有些發怵。
蘇行更加握緊了我的手,“她似乎應該知道了你的女兒身份。你去找何姑娘,她暗中派人跟蹤,又比你們先一步問出那些話來。”
我知道流月不可能簡簡單單的把這件事告訴一下蘇行這麼簡單,便問道,“她告訴你這些,一定有什麼條件吧。”
他點頭,將腳下的雪踩的簌簌作響,“她猜測到我應該也知道你的身份,還猜到你對我有很重要的意義。她說,要她保守那個秘密也行,但是我要娶她。”
我睜大了眼睛,“你同意了?”
不然,五公主為何要送藥。
蘇行搖頭,“我自然不肯,她惱羞成怒,揚言要去告訴皇上。我怕她真的這樣做,只好買通平西院的人,觀察她的行蹤。好在她並沒有真的去找皇上。”
巷道走完了,他也鬆開了我的手,眸子裡滿是情深,“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了,他日,若真到了公堂上質問我,你會信我的吧。”
我的手從新被冷風吹動,心裡也有些膽寒,甚至說是疑惑。
五公主這樣的性子,一旦知道我女扮男裝,應該會第一時間告訴父皇才是。可是她卻找了蘇行,她以婚事作為保密的條件,不可能在蘇行拒絕後,依然待在平西院什麼也不做啊。
但我又如何能懷疑蘇行呢?
我向後退了一步,拱手道“太傅大人的話,我記住了。”
辦完五公主的喪事後,我沒有先回建章宮,而是去了刑部。
刑部杜大人正在冊子上記錄著什麼,我一去,他立即一翻手,將冊子蓋上,待看清是我後,才抬眼道“你回來了。四皇子已經將物證供詞都送過來了,謹貴妃死於自戕,與你無關。皇上念及這是多年前的舊事,加上謹貴妃也沒什麼家人,不再追究。今日已經再和諸位大人商量你受封的地方了。”
這原本也在我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