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商年伸手正準備拉開車門的時候,身後那人沉沉地喊了他一聲。
“沈商年。”
沈商年睫毛顫了一下,心臟忽然跳得更快了。
他猛地轉頭,“怎,怎麼了?”
看著他幅度略有些大的動作,陳之倦下意識又退了一步。
陳之倦垂著眼,語氣冷冷淡淡道:“你在發燒,你知道嗎?”
沈商年怔愣一下,“我已經退燒了。”
陳之倦默不作聲地看著他緋紅的臉頰,烏黑眼瞳裡水光明顯,唇色是病態的蒼白,耳尖其實也有些紅。
“隨你便。”
扔下這句話,他上了車。
那輛車率先開走了,沈商年拉開車門,原地發愣。
靳言歡快地問:“怎麼了?”
沈商年抿了一下唇,猶豫兩秒,眉眼冷清,“你應該有駕駛證吧。”
靳言連忙點頭:“有的有的,兄弟。”
沈商年說:“你來開吧。”
靳言腦子非常光滑,根本沒問為什麼,直接道:“好的呢,我來開。”
兩人換了位置。
靳言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個墨鏡,雙手拍了拍方向盤,並且吹了吹額前的劉海:“現在由駕駛車齡八十年的小靳師傅為您服務。”
沈商年頭有些暈,繫上安全帶靠著真皮座椅,扯著唇意興闌珊地笑了一聲:“傻逼。”
靳言約的這家餐廳是一家新開的餐廳,宣傳力度很大,但是每日只供八十桌,再加上價格昂貴,能預約進來的都不是一般人。
像這種餐廳靳言基本都不怎麼遮,只戴了個口罩。
他們的桌號是十三號。
十三號桌在窗邊,三十層的窗外景色很好,北城的繁華一覽無餘。
也就是現在天還沒有黑透,天黑透的時候,華燈初上,各種燈光匯聚成河,這時候才是最漂亮的。
等了十分鐘,菜就開始慢慢上了。
靳言一邊拿著勺子喝甜湯一邊問:“老闆,你是不是跟陳醫生吵架了?”
沈商年動作幾不可察地頓了頓,隨後他又裝作平靜:“為什麼這麼問?”
靳言:“今天下午在電梯裡遇見的時候,都沒打招呼呢。”
沈商年垂著烏黑睫毛,眉眼在頭頂水晶吊燈的映襯下,像琉璃一般剔透蒼白。
他低聲道:“吵架不是很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