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笑了一下:“做一次春夢是很正常的,你上一次性生活是什麼時候?”
沈商年怔了一下,想到了那個混亂的晚上,“三四個月以前了。”
醫生委婉道:“可能是太久沒有性生活了,所以才會做春夢。”
“……可是春夢物件是個男生。”沈商年調整了一下帽子,語氣盡量顯得平靜,“我是直男。”
醫生詫異看他一眼,保持沉默。
幾秒後,她問:“這個春夢會讓你產生不適嗎?有覺得噁心,疲勞嗎?”
“沒有。”沈商年很快搖頭。
醫生:“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喜歡你的春夢物件呢?跟性別無關,單純喜歡他這個人。”
沈商年怔住。
醫生安靜等著他。
片刻後,沈商年抓了一下口罩,扒拉下來,露出鼻尖,他用力吸了一口氣,說:“不可能,我跟他只是朋友。”
醫生再次沉默。
人永遠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幾秒後,她給出建議,“要不找個心理諮詢師聊聊?”
……
沈商年走出醫院時,剛中午。
旁邊的中學正好放學,一段路愣是堵了二十分鐘。
前後車都在鳴笛,沈商年感覺車裡很悶,他降下車窗。
路上雖然堵得走不動,但是隻限於四輪車,步行回家的學生很自由,一個縫隙都能走過去。
“今天數學老師問我寒假作業呢,我說被我家狗啃爛了,老師讓我去門口站著。”
“三班長得帥的那個,聽說跟五班那個扎雙馬尾的談了。”
“今天中午吃什麼?”
“討厭英語,能不能取消英語?”
周圍七嘴八舌的聲音傳過來,帶著這個年紀特有的憂愁和八卦。
沈商年從抽屜裡翻了半天,翻出一根橙子味棒棒糖,他都忘了是什麼時候放進去的。
他撕開外面那層塑膠,咬著糖,一邊發呆,一邊盯著前面的車。
他甚至都不敢回想剛剛醫生的話。
友情比愛情長久。
他和陳之倦之間,只能是友情。
他怎麼可能喜歡上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