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琦到底心慈手軟,他不信所有計程車兵都是叛匪,更不忍心濫殺無辜,卻又分不清哪個是敵,哪個是友,這才只是下了迷藥,救下了這些士兵的命。
劉統領安排了自已最信任的人,帶著各個分隊去拿人了,而他則親自帶一隊人去了此地的病區,捉拿病區裡的京城士兵。
孫琦跟了過去,卻讓人把侯天泉給押在了院子裡,確實是用押的,因為侯天泉不肯留下,一定要跟過去幫忙。
他一個文人,跟過去才是添亂呢,真要有沒中迷藥反了把的,大家還得顧著他,孫琦哪會讓他跟著,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直到孫琦帶著人都走沒了,侯天泉才嘆息了一聲,“你們留下我幹嘛呢,如果敏王爺出了事,我這條命留著和不留著,又有什麼區別。”
楊心蘭這才明白,何著這位侯知州,不是擔心抓捕的過程,而是在擔心孫琦的安危,這可是楊心蘭從未有過的體驗。
孫琦這個王爺當得有多麼的名不符實,沒人比楊心蘭更清楚了,不說皇家的人拿他不當回事,就算是朝堂上的那些官員,也沒誰因為他的皇家血統而高看他一眼的。
也就皇上對他表面還過得去,如果沒有了皇上護著,孫琦早不知道會落個什麼下場了,或者不等他遇著自已,就已經埋骨他鄉了。
也因了侯知州的這一份擔心,楊心蘭不由得對他升起了又一波好感,這位知州不只心繫百姓,原來也心念著孫琦這位閑散王爺的安危。
可見他真不是一位捧高踩低的官兒,而是真心惦記著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這樣的好官,著實是難得。
“侯知州,您也不必太擔心,有劉統領親自帶隊呢,還有孫明和孫智跟著,王爺自已也算是會點功夫,不會出事兒的。”
兩人隔著門說話,侯天泉擺了擺手,才想起楊小姐看不見,趕緊出聲道,“楊小姐是不知道啊,今時不同往日。”
“平時沒有叛亂的兵匪還好,一般的歹人也想不起來對付一位王爺,甚至因為王爺的身份,還會躲著他。”
“可現在王爺的身份正是叛匪們所需要的,下官就怕有那沒著了道兒的,攢著勁兒抓王爺,拿來當人質呢,那可就糟糕了。”
聽到侯天泉這麼說,楊心蘭立刻也緊張起來,她也是聽了侯天泉的話才明白,孫琦的王爺身份,不論管不管用,大概真有可能讓兵匪冒險一試。
反正抓誰都是抓,抓個王爺總比抓個平頭百姓有威懾力,能讓官府忌憚更好,拿他當擋箭牌,或許能逃出條命去。
若是不能,也沒什麼關系,不過是一殺了之,或者兩人同歸於盡,並不費什麼力氣,總之不過一試罷了。
“花嬤嬤,我要出去。”所以,侯天泉這邊的話音剛一落,就聽到門裡的楊心蘭喊到,嚇得他一下子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楊小姐,萬萬不可,您現在還傷著呢不說,過去也不一定就能幫得上忙啊,那麼多士兵呢,人數是他們的三倍多,總不會讓他們討了好去。”
“就算他們之中有人做了準備,也總不至於讓他們得了手,下官剛才也不過是做了最壞的推測,想把事情防得更周全些。”
“何況敏王爺又不是一般人,腦子活著呢,下官能想到的,想來王爺肯定也能想得到,所以他一定會萬分小心的。”
侯天泉邊說邊猛地拍了下自已的腦袋,自已真是多嘴,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楊小姐能不急麼。
這些日子以來,楊心蘭為了疫區裡的這些瘟疫病人,起早貪黑、診脈問藥,不會嫌棄這些患者是賤民,更不會嫌髒怕累,完全沒有半點準王妃的架子。
她年紀還那麼小,本就是受不得太累,可累得狠了也不肯回院子歇著,就窩在病房那邊的椅子上,小憩一會兒,然後接著為患者診治。
那樣的一個身份,竟然有著那樣的付出,讓侯天泉對她是相當的敬重,所以對她也就更加的關心,半點也不想讓她涉險。
可楊心蘭哪還呆得住,萬一孫琦沒想到這個,讓人鑽了空子呢,所以她掙得厲害,花嬤嬤都快攔不住她了,只能喊著倩兒過來,一起把小姐送回屋裡去。
幾個人這邊正亂著呢,就聽到院子外傳來了更亂的聲音,被侯天泉留下的一隊士兵,立刻分成兩隊,一隊進了院子,守在侯天泉身邊,一隊守在了後院窗下。
這邊才剛佈置完,院門就被人給踢開了,進來的不是孫琦,而是劉統領,此刻只見他渾身是血,被兩個手下攙扶著。
“這是怎麼了?劉統領怎麼還傷著了?”侯天泉趕緊著想要上前接人,進了院的劉統領卻不再往前走,而是返身站在了院門前,朝外面計程車兵們喊著什麼。
仔細聽,竟然是在命令他手下的手,再發現有叛逃者,殺無赦,讓士兵們不要顧忌同袍情誼,勾匪就是叛國,下手不必留情。
跟著就見孫琦也進了院子,看到王爺安然無恙,侯天泉提著的一口氣才算是松下來,小跑著就迎上前去,“敏王爺,您沒事兒吧?”
孫琦朝他點頭示意,“侯知州放心,我沒事,有事兒的是劉統領,大意了,遭了歹人的黑手。”
說完就朝屋裡喊了聲花嬤嬤,“花嬤嬤,您出來幫忙打理一下劉統領,好帶進去治傷,這是疫區,別讓他的傷口感染了。”
聽到自家王爺的聲音,花嬤嬤才算是放心了,“小姐,您看,王爺好好的呢,您就別在這裡添亂了,進屋去歇著吧,早點把自已的傷養好,也早點讓我們放心。”
楊心蘭吐了下舌頭,她剛才真是有點急了,現在聽到孫琦的聲音,知道他平安無事,整個人也放鬆了下來,知道剛才自已讓花嬤嬤費心了。
“花嬤嬤,對不起,我就是急了,下次不會了,保證聽您的。”說著飛快地轉身躲回屋裡去了,花嬤嬤寵溺伸手虛點了下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