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外面的京城士兵,聽到侯天泉說,如果不放這些當地的官兵們進來,就讓他們自已進疫區,換成這些官兵們守在村口,哪個願意呢。
疫區就是瘟疫流行的地區,一般人唯恐避之不及呢,不是上級強行命令進駐,誰願意冒那個風險,簡直是自找死路。
所以沉默了片刻,就有一位京城的軍官站出來說話了,雖然他只是一位千夫長,但眼前的這些官兵裡,他是軍銜最大的一個。
“既然侯知州說人是您找來的,我們自然還是得聽令的好,咱家監軍說了,到了邊關府州,知州您是主管,自然您最大,一切都要聽您的命令列事。”
侯天泉冷哼了一聲,“知道就好,那還不速速讓開,不然本官可真讓你們的人進來了,到時候生死有命,也怨不得誰。”
千夫長趕緊把手一揮,朝著身後喝令到,“大家把路讓開,讓士兵兄弟們進去,各位兄弟,都是為朝廷效力的,咱們可不是有意為難。”
這樣的情況下,誰還能真跟他翻臉了不成,隊伍的統領便道,“這位官爺客氣了,都說了同是為朝廷效力的,兄弟們謹慎些也是應該。”
客氣了一下,也不多說,帶著自已的人就進了疫區,雖然他們也不是特別想進來,但侯知州發話了,軍人還是要聽從命令的。
“侯知州,隊伍帶到了。”一進了疫區,這位統領就直奔到了侯天泉的面前,抱拳施禮,準備隨時聽候命令。
侯天泉卻是讓他先把隊伍帶到敏王爺的院子外,讓士兵們先在此候著,他則領著這位統領進了敏王爺孫琦的院子。
因為他們三人並沒有再往裡走,所以只是用腳蹭了蹭地上的白灰,並沒有換衣洗漱,院子裡想要過來侍候的下人,也被孫琦支進了屋裡。
侯天泉這才壓低了聲音道,“現在只有敏王爺的地方最安全了,別的地方都不保準,本官現在跟你的話,你要仔細聽,然後咽進肚子裡,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侯天泉做為上官,態度如此鄭重,這位統領自然是立馬就做了保證,做為一名軍人,要做的就是遵命行事,令行禁止。
“劉統領,事情是這樣的……”侯天泉沒有半分隱瞞地把疫區裡的事情,都跟這位劉統領交待了,現在需要他的配合,隱瞞真相恐怕反而弄巧成拙。
聽到了真相的劉統領,簡直是目瞪口呆,再如何,他也想不到眼下的情勢會是這樣的兇險和出人意料,叛軍竟然來自京城,而且就在眼前。
更讓他意外的是,侯知州把他們這隊士兵叫進來,擒拿查證曹監軍派進來計程車兵是一個,另外一個原因竟然是要保護他們。
畢竟這裡是疫區,假如外面留守的那些京城來的官兵們,真的都已經被買通,叛變跟了曹清貴,起碼他們不會闖進疫區裡來殺人,也算是保了他手下士兵們的平安。
要知道,留守在外面的京城官兵,可是有好幾萬人呢,若是他們反了把,劉統領帶領的這幾千人,都不夠人家殺著玩兒的。
哪怕這個平安只是暫時的,劉統領也感念侯知州的這份情,盡量在疫區裡做好防護,還有可能活著,一旦被叛軍圍困,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這麼一想,劉統領都要忍不住樂了,真是禍福難料啊,疫區裡的百姓倒是因瘟疫之禍得福了。
就算邊關大亂,西番和東盛真的交戰了,這一處疫區也不可能進來亂匪,誰沒事兒願意傳染個瘟疫玩兒呀,還不都躲得遠遠的。
“侯知州,您說怎麼辦吧,下官都聽您的,您說咋辦就咋辦。”進了疫區,劉統領並不熟悉環境,當然就要全聽知州侯天泉的指令了。
侯天泉卻是一指敏王爺孫琦,“劉統領千萬別這麼說,還有敏王爺在呢,咱們現在一切聽敏王爺指揮。”
他已經從劉統領這裡知道了確切的真相,原來疫區裡的那些士兵們,真的一個都沒回去,侯天泉此時的心情糟糕到不行。
曹清貴還真是個心狠手辣的,那可是小一千計程車兵呢,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被他燒成了灰,埋進了死人坑。
孫琦這時候也不跟他們客氣了,對策都是他跟侯天泉商量好的,立刻就把接下來的行動講解了個清楚,劉統領聽得仔細,應得幹脆。
事情商量妥當,暫時按兵不動,士兵們表現得相當有紀律,將近三千號人呢,把院子前前後後的都圍滿了,更是排出房後老遠,卻是幾近於鴉雀無聲。
這讓孫琦和侯天泉很滿意,可見劉統領帶兵是有一套的,這些士兵也是真正經過打磨,而不是混日子領軍餉的。
那些冤死計程車兵們,肯定是被曹清貴的兵打了個措手不及,不然也不至於消失得那麼寂靜無聲的,誰能想到防備自已人吶。
下達完命令的孫琦,既然已經回了院子,也就不用孫智再傳話了,隔著屋門,他把自已的打算跟楊心蘭全部交待了個清楚,並讓她放心,自已會小心行事的。
又再把影鞭、影哨和自已的兩個侍衛叫到了門邊,一再叮囑他們要做好防衛,以防一會兒萬一不能全部拿下,有逃脫的叛軍,楊心蘭這邊可就危險了。
四個人領了命令,趕緊著就下去安排了,侯天泉不顧楊心蘭的反對,硬是又給她這邊留了一個小隊的人。
然後看了看時辰,覺得差不多了,才吩咐劉統領,讓他把手裡計程車兵們,分散到疫區裡大大小小的村子。
“劉統領,勝敗在此一舉,你要跟你的兵說好,盡量不要讓任何一個京城來的兵士逃走,咱們疫區裡才能安全。”
劉統領高聲領命去了,他已經知道侯知州和敏王爺讓人在晚餐裡下了迷藥,現在正是抓人的好時候。
按他的意思,寧可錯殺三千,也不放過一個,應該直接下毒,把這些士兵都毒死,一了百了不是更加安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