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訊趕來的孫智,看到竹香的傷,眼睛都紅了,上一次竹香受傷養著的時候,就是他一直陪著,朝夕相處,他對竹香自然是與眾不同的。
哪想到小姑娘好不容易才養好了沒多久的傷,竟然又一次被人傷了,簡直是讓他怒從心頭起。
要不是歹人已經死了,他絕對不會輕饒了他們,現在卻只能恨恨地踢上幾腳解氣了,真是不甘心。
轉身看到竹香肩頭的傷口,雖然已經被楊主子用銀針止了血,卻因為傷口太大,還是有一些鮮紅的血慢慢滲出來。
心疼得想要抱起竹香回院子去治療,卻被孫琦出聲給阻止了,“竹香的肋骨斷了兩根,不能抱,有可能會讓她二次受傷,若斷骨把內髒戳破就糟了。”
孫智急得直搓手,“那要怎麼辦啊?也不能讓她自已走回去呀,疼不疼先不說,她自已走路,不是更容易傷著嘛。”
眼見竹香疼得神智都只剩下一半了,整個人都是委頓的,牙齒直打顫,可見是疼得狠了,孫智恨不得用自已把小姑娘給替下來。
楊心蘭不由得彎了彎唇,真是關心則亂,有自已在呢,怎麼可能讓竹香沒得治,這小子對竹香還真是有點意思呢。
要不是擔心著竹香的傷勢,孫智這樣的反應,都快讓楊心蘭笑出來了,哪想到她彎唇的表情還沒有收回來呢,自已就被人給抱了起來。
“自已都傷成這樣了,還有心思管別人,我帶你進屋去治傷。”孫琦麻利地把小丫頭抱了起來,還小心地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能舒服些。
之後才又側過頭去,對著孫智道,“你個傻子,去找塊門板來抬她,小心盡量不要讓她的身子多移動,特別是胸、肋的部位。”
孫智趕緊點頭應了,花嬤嬤正好趕了過來,忍不住地叮囑她好幾遍,讓她要小心地扶著,弄得花嬤嬤都有點不耐煩了,他才一溜煙地跑走。
很快就弄了一塊門板過來,小心地讓竹香躺上去,這才叫上人,親自抬著回了院子,換衣裳洗漱頗費了一番周折。
畢竟自已不能動,全靠著別人幫忙,這裡可是疫區,不換好衣服無論如何是不能進屋的,防著被瘟疫傳染呢。
大家都得在旁邊一個側屋先把衣服換好了才行,竹香雖然傷了,這個規矩也不能破,屋裡可還有好多自已人呢。
就算是受了傷的楊心蘭,剛剛也是換過了衣裳,洗漱過了才進去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瘟疫真不是鬧著玩兒的。
竹香被折騰得不輕不說,花嬤嬤和幾個丫頭也是累得一身汗,一邊要小心著別把竹香弄疼了,一邊又要幫她消好毒,還要簡單地把刀傷處理好。
費了好大的勁兒,總算是把竹香弄妥當了,送進了屋裡,楊心蘭已經被孫琦收拾利索了,卻不肯去休息,非要親自過來給竹香診脈。
雖然她的小手指骨折,很是有些疼,但因為牽掛著竹香的傷勢,一定要自已幫她診過了脈才能放心。
診了脈,心肺起碼是沒問題的,楊心蘭算是鬆了一口長氣,邊重新給竹香包紮了肩上的傷口,邊口述著讓倩兒開好了方子,著人出去煎藥了。
一番忙碌直弄到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兩位傷員才算是能穩當地休息了,都喝過了藥,竹香的骨折也用簡單的夾板做了固定。
看到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孫琦就轉身出了院子,孫明和孫智緊緊跟著,半步不肯離,就怕自家主子爺再有什麼閃失。
孫琦沉著表情,找到了侯天泉,“侯知州,今天這事兒咱們得好好的追查,兩個死者你已經見到了吧,有什麼想說的?”
侯天泉沒什麼想說的,想來不只是他,其他人也看到了,兩個死者掀開遮臉的帽子,正是新調進來換崗計程車兵。
何況他們的黑衫裡面還穿著軍服呢,想賴都不成,大概他們是覺得此次劫殺很有把握,這才大意了的,萬萬沒想到會被反殺,讓他們徹底露了餡。
說實話,侯天泉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變故,前邊計程車兵為了幫助這些疫區的百姓,兩個多月不眠不休,也沒有發生任何不安分的情況。
而眼下這些士兵才進來沒多少日子,竟然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情,若是楊小姐和她的丫頭身上沒功夫,那還有誰知道是他們動的手,他們是敵方的探子奸細呢。
楊小姐和竹香姑娘如果死了,那就將是一樁奇案、冤案,想要破案恐怕不會容易的,畢竟沒人會想到會是新兵們動的手。
兩人幾乎同時想到了死人坑那邊的軍人衣角,眼神對視之間,那種不尋常的危機感覺,立馬又泛上了心頭。
這些兵可都是當朝丞相的親弟弟——光祿寺卿曹清貴親自帶來邊關的,他們現在出了問題,是不是代表著這些兵都不幹淨?
不應該呀,從京城直接帶過來的,可都是京城那邊的兵呢,想要一下子收買這麼多,也是很困難的吧。
那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呢,是在京城就已經被敵人滲透了,還是在半路上出的差錯?兩人感覺腦子都有些懵,有點不夠用了。
不過出現了這樣的事情,首先還是得知會曹清貴知道,正好把他叫過來,跟他核計一下如何排查士兵隊伍裡的奸細。
兩人直到此刻,也沒有懷疑曹清貴會有問題,他畢竟是當朝丞相的弟弟,在朝堂上的職位亦不低,管著宮裡內外侍衛的人事安置呢。
此次被委任監軍,想來也是皇上的臨時決定,想找個體已人才放心,怎麼也不可能會是提前做的安排,誰能想到邊關會流行起了瘟疫呢?
直到派出去的人回報說,軍營那邊找不到曹清貴曹監軍了,兩人才覺出了事態的嚴重,曹清貴如果是叛匪,恐怕真的要大亂了。
也是直到此時,兩人才慢一拍的反應過來,誰說他就不會早知道邊關會流行瘟疫?如果他一直跟境外的敵人有聯系,自然會知道敵人在邊關所做的所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