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心蘭伸手幫二伯孃擦了擦眼淚,“二伯孃,別哭了,日子好過了是好事兒呀,而且這才哪兒到哪兒,咱們家以後的日子只有更好的。”
走進門的曾伯孃聽到這話,立刻附和到,“就是,就是,別說你們家了,放眼看咱們整個山窩屯,各家的日子不都好過起來了嘛。”
“這多虧了三槐兩口子,當然,咱們心蘭的功勞也是大大的,要不是有你們楊家帶領著,山窩屯的鄉親們,還是在過連窩窩都啃不上的窮日子呢。”
“所以得高興才是呀,日子越過越好了,哪還能掉眼淚,別把好日子都給哭沒了,咱們得樂呵呵的迎接更好的日子。”
換弟趕緊用袖子狠狠地擦了擦眼睛,“嗯,曾嫂子說得對,是我著相了,大好的日子,可不興掉眼淚尋晦氣。”
她這邊說完話,楊大槐跟著就進了屋,嘴裡還高聲嚷著,“娘,聽曾嫂子說,蘭丫頭回來了,趕緊讓我看看,是胖了還是瘦了?”
得,每個人的惦記都是一樣的,就怕把心蘭丫頭給累瘦了,楊心蘭只好往前站了站,把自已擺在了大伯的面前。
大伯的穿著相當幹淨整齊,整個人看上去就精神抖擻,沒有了從前的畏畏縮縮,腰背也挺得比直。
楊家的男人都不矮,現在肩寬背直的,更顯得人挺拔,要不是臉上落了那麼一點礙眼的疤痕,會加帥氣俊朗的。
而且他從前是個憨厚少話的人,現在明顯變得愛交流了,看見有些日子沒見的小侄女,也不像以前那樣吭吭哧哧的說不出話來。
“還成,雖然看著是瘦了點兒,但個子長高了不少,人也有精神,哎喲,真是女大十八變,這才出去也沒幾天,倒是更漂亮了。”
楊大槐的話,把一屋子的女人都逗笑了,還沒等楊心蘭謙虛呢,她就發現大伯的眼睛瞄向了別處,並沒有看著自已。
楊心蘭偷偷地順著大伯的眼光看過去,視線的盡頭,是正在跟奶奶說話的世良姑婆,這是個什麼情況?
立刻,楊心蘭心裡的八卦之火,熊熊地燃燒了起來,看來,在自已離開山窩的這段日子裡,有情況發生啊!
衣世良似乎是感覺到了有人盯著自已,下意識的扭過頭來,就看到蘭兒正盯著自已看,她低下了看了看自已的衣服,沒看到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
“蘭兒,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說著就抬手摸了摸臉,怕自已臉上有什麼不妥當,擔心是路上落了灰塵什麼的。
“沒有,沒有,我就是剛巧看到你和奶奶在說話,你們繼續,繼續。”楊心蘭擺擺手,讓姑婆不必理會自已。
再轉過頭來看向大伯,就看見這個大男人,從脖子一直紅到了耳朵根,卻還在故做鎮定地跟曾伯孃說著什麼,這使得楊心蘭更加的確定了,這兩人有貓膩呀。
陸陸續續的又有人趕過來看楊心蘭,連留在山窩屯的幾個小丫頭、小小子,也過來找他們的師傅了,一時間,楊心蘭也顧不上再觀察自家大伯。
楊大槐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他總覺得自家這個聰明的小侄女,像是看出了什麼,下意識的,他又把目光朝衣世良的方向瞟了過去。
這時候的衣世良,已經跟屋裡人都說過話了,正起身跟大家告別,要領著自已的小徒弟們先回島上去,等吃飯的時候再過來。
知道姑婆這是急著去看藥園子的情況,楊心蘭也沒挽留,等姑婆走了,她就跟曾伯孃、二伯孃和大伯他們說起了他們各自手頭管著的事兒。
算是一個資訊交流,也算是一個情況彙報吧,這一彙報起來,時間就刷刷的過去了,畢竟事情太多,一時半會兒的也彙報不完。
楊奶奶下令先去準備午飯,等吃完了飯再接著談正事兒,總不能餓著肚子說話吧,把小孫女給餓著了可不成。
楊心蘭正跟採菊嬸娘說到孵小雞、小鴨以及飼養家禽的事,還真有點捨不得停下來,畢竟做好了這一塊,才能保證對仁理縣以及周邊縣城的食材供應。
但在奶奶的督促下,女人們還是先去做飯了,楊心蘭就把目標轉向了大伯,也是在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山窩屯這邊的事情,現在暫時歸到大伯手上管著了。
怪不得沒有看到曾伯伯呢,原來自從自已下令在西山水澤地那邊種水稻,曾伯伯就跟二伯一直守在那邊,偶爾才會回來一趟。
當然,兩人不止是看顧水稻田,還有那邊圈養的牲畜,不管是豬、牛、羊、馬,都在擴大再養殖的關頭,真心撂不下。
而楊大槐這邊,勘山的差事已經告一段落了,特別是在衣世良領人去了京城後,他帶著郭能他們收了最後的尾,這個差事就徹底地閑置了下來。
把勘山圖全部完成的楊大槐,也就正好接了曾鐵漢扔下的差,帶著自已手裡人,管起了山窩屯這邊的大水泡、泡心島、無名山梯田以及山洞這些。
當然,也要經常組織獵手們上山打野味,現在《楊記熟食店》的山珍野味,可是熟食鋪子裡最賺錢的一個進項呢。
聽到大伯提起了山洞,楊心蘭就要求現在去看一看,也不知道她走了這些日子,山洞利用得咋樣了。
“行吧,去看看山洞也用不了多大的工夫,我就帶你去看一看,別耽誤了你吃午飯就成,不然你奶奶肯定得跟我急,餓著了她孫女可了不得。”
楊老太太坐在炕上瞪了兒子一眼,這是拿自已說事兒呢,怕自已一會逮著機會訓他,先拿話堵了自已的嘴。
這個大兒子,性子變了可不是一點半點,想當初,被大兒媳婦兒……呸,呸,呸,現在不是大兒媳婦兒了。
被那個作人精給欺壓成那樣,還以為一輩子也挺不起腰桿了呢,沒想到才一兩個月的工夫,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現在的楊大槐,哪還有半點從前的窩囊樣兒,也不知道當初他怎麼就那麼熊,愣是不敢跟那個女人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