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奶奶這話,是把楊三槐、楊心蘭爺倆一起給訓了,楊心蘭卻沒有半點被訓斥的難受,反而笑得合不上嘴。
“奶奶,我就願意聽你說話,去了京城聽不著你嘮叨,我可想呢,你再罵兩句吧,我愛聽,聽不著你嘮叨,每頓得少吃半碗飯。”
就這麼一句,把楊老太太的眼淚給勾了下來,一對一雙的掉得讓人鼻酸,“我孫女兒受苦了,這麼丁點兒大,頂門立戶的當個大人使喚呢。”
楊心蘭趕緊一把又將奶奶給摟到了懷裡,“奶奶,我這不是回來高興嘛,撒歡得瑟呢,不然我可大家閨秀了,走路都端著。”
楊奶奶就伸手拍了下孫女的後背,“奶奶我才不信呢,就你這活蹦亂跳的樣,還能管得住自已?”
“能的,我在外面可乖了。”邊說話邊扶好了奶奶的胳膊,把人攙進了屋去,曾伯孃也趕緊跑出去報信兒了。
沒多大會兒,先接著訊息的二伯孃換弟,就急匆匆地跑進了院子,“是蘭兒回來了嗎?在哪兒呢?真是蘭兒回來了?”
“二伯孃,是我回來了。”聽到二伯孃的聲音,楊心蘭趕忙迎了出來,就見一個略有些白胖的女人,對著自已就沖了過來。
楊心蘭愣了愣神,在她愣神的功夫,女人已經把她緊緊的抱住了,上上下下的摸了兩把,“怎麼瘦了呢,摸著都沒肉了。”
掙了掙,沒掙脫,女人抱得有點緊,“你們這一去,時間也太長了點兒,可把我和你奶給想壞了,也不知道你們在京城過得好不好,又惦著你們有沒有受欺負?”
說到這兒了,才把楊心蘭略微推開了一點,“你回仁理縣見著你心歡姐姐沒有,她現在咋樣?聽不聽話,有沒有給你們添麻煩?”
聽到這一句問話,楊心蘭才確定,眼前這個女人就是自家的二伯孃,只是她整個人都白了胖了,跟自已離開的時候,有著天壤之別,真有點不敢認了呢。
“二伯孃,您最近身體還好吧?恢複得咋樣?”沒有回答二伯孃的話,楊心蘭先是關心了一下她的身體,畢竟自已走時,她還在病著。
“好,好著呢,你給開的藥老好用了,衣良醫也沒少跟著我費心,再說現在吃得好穿得好,你奶奶也健健康康的,萬事都省心,怎麼可能還不好。”
說著話,換弟還拍了拍自已的臉,“你沒看見我都胖了嘛,也不知道長了多少斤肉,走路都感覺有點費勁了。”
採菊嬸娘聽著這話就樂,“可不是呢,你二伯孃嫌自已胖了,現在沒事兒就出去幹活,說是不能總在家裡待著,得出去幹點重活,讓身上的肉減一減。”
楊心蘭聽著也是笑得停不住,但還是出聲開解到,“二伯孃,你現在也不算胖,主要是以前太瘦了,兩下相比,就覺得胖了太多,其實你現在的胖瘦剛剛好。”
換弟的臉頰就紅了紅,“你二伯也這麼說呢,可我總覺得肉多了點兒,好像咱家好吃的都讓我吃了似的。”
這回連楊奶奶都笑了,“別人很怕吃了不長肉,你二伯孃倒好,很怕吃點東西就長到到身上去,每天起大早就下地了,好在她是個曬不黑的。”
聽到奶奶這麼說,楊心蘭立馬就正了臉色,“二伯孃,這可不行,你當初病得太嚴重,這才剛好起來,可不能把給自已累著了。”
“至於身上長了點肉,主要是因為大病初癒,剛剛把身體調整過來,在吸收上還不能很正常,算是虛胖。”
“你又不是吃完了就躺著,不可能會吃成大胖子的,等再過段時間,身體徹底康複了,也適應了現在的飲食,體重就能恢複正常了。”
聽到心蘭丫頭這麼說,換弟當下就放了心,沒有比她更信任楊心蘭的人了,當初小丫頭可是一劑藥,就讓她看到生的希望了呢。
“心蘭說能恢複,那就肯定能恢複,我這下算是放心了,趕緊的,咱們進屋說話吧,跟二伯孃說說,你們在京城裡的事,也跟我說說你心歡姐現在咋樣了?”
兩人相攜著進了屋,楊心蘭邊走邊說,“我們全家都好著,我爹前些日子回來,你們應該看著了,變化大吧,人看著可是精明瞭好多。”
一眾人連忙點頭應著,跟出去之前比,楊三槐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哪還有半點又憨實又蔫巴的勁兒,不說話都有氣勢,一張嘴,更是讓人信服。
楊心蘭扶著二伯孃坐下,接著說到,“我娘也變了好多,她現在在京城看著酒樓,辦事也可厲害了,大事小情的都能管得來。”
說著就把自家娘親管理的酒樓,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讓聽著的幾個人,連連咂嘴,覺得薛巧妹現在可是了不得了。
楊心蘭又接著說到,“我心歡姐姐也好著呢,現在在縣城那邊也已經能獨擋一面了,可能幹呢,聽她師傅說,已經沒啥能教她的了,她手裡還帶了倆徒弟呢。”
“要不是為了讓心歡姐和我心蘋姐姐做伴,我都想把她調到京城去了,京城那邊打算再開新鋪子,正缺人手呢。”
聽到心蘭如此誇贊自家閨女,換弟的嘴也是笑得合不攏了,只是笑著笑著,眼裡卻泛上淚來。
“心蘭,二伯孃該咋感謝你呢,當初要不是你去接了我們一家子過來,二伯孃在不在都是兩說呢,恐怕早就去見了閻王。”
“再看你二伯,管著西山那邊一大片的水澤地,手裡好幾十號人呢,每天有事情做,雖說是累點,可我知道他開心著呢,同樣是種地,現在過的才叫日子。”
“更別說看著心歡這麼出息了,一個小丫頭,如果沒有你帶著她,也就是窩在村子裡,尋個泥腿子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個會心疼人的。”
說著抬手抹了一把眼淚,結果眼淚卻是越來越多,怎麼也停不下來,似乎是要把前些年受的委屈都哭出來,又像是在哭現在好日子的得來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