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傳來腳步聲。
有人輕輕叩響房門。
燭音知道是誰來了:“進來。”
房門開啟,侯夫人帶著幾名心腹嬤嬤,眉眼擔憂地走進來。
見兒子兒媳還穿著婚服,屋子裡氣氛也奇奇怪怪,她不禁問道:“大喜的日子,這是怎麼了?”
燭音坐在椅子上,沒起身也沒行禮,淡淡道:“世子,請你把剛剛和我說的那些話,對著侯夫人再講一遍吧。”
侯夫人自然發現了燭音與往日的不同。
她蹙了蹙眉,壓下心中不滿,到底解決眼下的情況更重要。
而且,素心也是她看著長大,她的性情侯夫人瞭解。
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讓她氣狠了,才連最基本的禮儀都忘了。
謝徵支支吾吾,越發讓侯夫人心中狐疑。
她讓其他人都退出去:“說!”
謝徵在心裡惱恨燭音不分輕重,還是將阿黎的事情講了出來。
侯夫人:“……”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媳婦,燭音身上還穿著新娘子的喜服,臉上的妝容還未卸掉。
她嘆了口氣:“素心,此事是徵兒糊塗!不過外頭一個玩意兒,你別放在心上,娘會替你做主。”
燭音幽幽地說:“是啊,不過外頭一個玩意,本來我也不知道。我真的很想知道,世子特地在大婚之夜,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她一隻手把玩著腰間的環佩,淡淡道:“是想故意羞辱我嗎?”
侯夫人眼前一黑。
她原以為,是兒媳婦發現了什麼不對勁,自己懷疑,猜出來的。
結果,是謝徵自己說出來的?
她也想問,新婚夜,你對新婚夫人說這些話,是何意啊?
侯夫人代入了一下自己,新婚夜,如果廣寧侯敢對自己說,自己在外面有一個天真又可憐的真愛——
哈,這哪兒是結親?
分明是要結仇!
可眼下,幹出這事兒的,是自己兒子。
侯夫人立刻板起臉:“逆子,跪下!”
謝徵沒說什麼,對著她跪下。
侯夫人這會兒是真生氣:“外面的女人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娶了素心這樣才貌雙全的好姑娘,還有什麼不肯珍惜?”
她指著兒子:“當著我的面,你對素心道歉。”
謝徵苦笑:“我已經對素心妹妹道過歉了。”
侯夫人看一眼燭音,見她只是抓著玉佩玩,神色淡淡,如置身之外,並不接話。
她繼續板起臉:“道歉哪裡夠?那個叫阿黎還是阿貓阿狗的女人,你以後不許和她來往。”
燭音笑了一聲。
侯夫人初時還不明白她為何發笑。
下一刻她就知道了。
謝徵一下子抬起頭來,眼眸中燃著火:“娘,阿黎什麼都不知道,她只是個可憐無辜的姑娘!我只是愛她,想好好照顧她。我會尊重素心,她有世子夫人尊貴的身份,有府上所有人的疼愛,阿黎什麼都沒有。”
“你們為什麼容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