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塵有些不自然向後退,卻是發現後面便是邊緣,一個不留神就有可能直接摔了下去,腰間的手決不允許她遠離他的控制範圍,進退兩難。
身前的人卻像是絲毫未曾察覺她的窘境般,身子故意向前靠了靠,成功的與忘塵的身體貼合在一起,整個人慢慢的低下頭,將唇停留在她方寸之間的地方,興致勃勃的看著她。
“明知故問。”
甚至於還伸出手輕輕的在她的鼻樑上輕輕的颳了一下。
忘塵有些微愣,不過片刻之間便回過神來,看著身前的人,嘲諷地揚起一抹微笑,若不是最為清楚不過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怕是連她都要沉迷在他的“溫柔鄉”裡。
低下眸子,斂了眸中的神色,“想不到連大人竟也是無謂流言之人。”
似嘲似諷。
“若是連大人殺了無辜之人,會不會整夜無眠?”
無端的,忘塵就是想問這句話。
“呵”輕笑了一聲,身旁的人慢慢的低下頭來,準確無誤的攥著她的唇瓣,細細吸允,“爺從三歲起便懂得殺人,早已是手染鮮血,從未有一夜無眠。”
聲音響在唇瓣之間,低沉的嗓音極是誘人,平靜的說著那些鮮血淋漓的事。
忘塵猛地想起了那場大火,會不會最後滿園都是黑焦的屍體,其中有著她最愛的人,猛地一陣惡心的感覺湧了上來,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將身前的人猛地推過,跑了出去。
蹲在船緣上,捂著胸口,想要從胃中嘔出些東西來,卻又什麼都嘔不出來,幹巴巴的酸澀感停留在喉間,難受的都要暈厥了去。
只好蹲在原位之上,靜靜的等待著,這種感覺慢慢的離開。
“說真的,忘塵,你真的不考慮跟本大人離開麼?”
忘塵聽著耳邊的聲音,狠狠的閉了閉眸,這陳奇竟是還未離開。
“我的事情,就不勞煩大人操心了。”
拼命壓住胸膛上再度湧上的難受感,緩緩地說道。
陳奇轉過身,看著周圍好些想要看熱鬧的人,投過一個眼神,便是再也不敢看了過來。
“那可真是可惜了。”
說完這句話,忘塵便覺得身旁一空,已經是無人了。
忘塵也顧不得其他,維持著一個最令自己舒服的姿勢,慢慢的緩解著。
“忘塵,爺要我出來看看。”耳邊於二的聲音響起。
忘塵擺了擺手,“我便是大夫,不必了。”
她明白自己這是心理問題,故而連診脈這種事情也是懶得做了,卻是突然想起了一句話,“醫者不自醫”。
悠悠笑了一聲,不知何時拿出來的金針,悄悄地紮在自己的xue位之上,片刻之後,便是好多了。
站起身,看著始終未曾離去的於二,想來他也是在擔心自己,無論是否是因為連卿珏的命令。
於二也沒說什麼,直到看著她慢慢的站起,許是蹲的時間有些久了,起來的瞬間竟有些頭暈目眩,險些摔倒在地,幸而是穩住了。方才將自己未曾出手的手收了回來。
“無事了。”
忘塵的餘光早已看到了於二的動作,微微一笑,算是道了謝,隨口安了他的心,便徑自的走向剛剛的位子之上。
她暫時不想回船艙,這種莫名的情緒說來就來,她沒有把握現在看到他,能夠忍住自己胃中的翻騰。
方才看熱鬧的人早已是消失了大半,留下的,也都不敢朝著這邊看過來,生怕一不留神,就變成了剛剛那位的下場。
實屬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