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嘟著小嘴,“已經有了?我還想如果沒有,就做來賣。難道要繪畫賣錢,我這幾日繪了幾副花鳥圖,少遊,要不是放到咱家名下的文房鋪子賣吧?聽說京城人都愛取什麼雅號,你也給我取一個雅號,再刻一枚印鑑,我一個月繪上幾幅拿去賣。”
李觀哭笑不得,“你沒銀子?”
“那是你的銀子,我有手有足為什麼不能掙,到時候你把我養廢了,有一天你不要我怎麼辦?我不是得餓死了?我這麼不好,早前身體不好愛生病,後來好些了,又和你使小性子,你這麼好,我怕自己配不上你……”
“又說傻話了,我怎麼會不要你,我們能結成夫妻有多不易,不許再說這樣的話,我永遠不會不要你的。”從後面緊緊地擁住她。
白芷、白芹帶著李康退出內室,兩個臉上微微發紅。
“四老爺對太太可真好?”
白芷打了噤聲的手勢,低聲道:“聽人說,四太太除了相貌長得不像鳳歌公主,這才華、性子都像。”
白芹驚道:“你是說四老爺他……他……”
白芷點頭。
白芹沉吟道:“四太太可真是好命。”因為和鳳歌公主一樣愛繪畫,性子又像,就被四老爺當成鳳歌公主的替身,巴心巴肝地待她好,還捧在手心上疼著。
李觀道:“等宮宴後選個沐休日,我把京城田莊、店鋪上的管事都喚來,你與他們見見面,往後我把這些交給你打理,可好?”
“好!你每日要入朝辦差,還要打理家裡的生意,很辛苦,我願意試著打理,不懂的我就問你。”
李觀親吻著額頭,每日無論在外頭多忙,想著家裡有她在等他回家,他就迫不及待想回來,他們經歷了那麼多的分離、痛苦,而今好不容易在一起,他只想好好陪著她。
她理解他,深知他的雄心壯志,鼓勵他入朝為官,鼓勵他為民辦事。
二月十二日是沐休日,也是三公主滿百日的宮宴。
李觀夫婦起了大早,先是沐浴更衣,再是打扮挽發,江若寧想著這是大日子,便用心地繪了淡妝,原是七分顏色,這一打扮竟有十分容色:冰玉香膏一抹更顯容貌嬌妍,膚白若羽毛;如緞長髮一挽,尤顯嫋嫋風致;眉心的銀箔花鈿散發出淡淡的芒色,宛如這閒淡的笑、驚世的美、逼人的眼。修了黛眉,補了眉色;挑了些冰玉香膏抹唇,再用最小的畫筆沾了胭脂粉描在唇上,她抿了抿嘴,用帕子拭去多餘的地方,一個擁有驚豔之容的絕\色美人就呈現眼前。
出門前,李觀叮囑奶孃照看好孩子,又令十六在家看好五斤與李康兩人,不許她們出門。
李觀騎馬,江若寧則與翠淺共乘一輛馬車。
宮門前已聚了不少的人,多是五品以上的朝廷命官陪著自家夫人前去參加三公主的百日宴,在最前頭的依然是寧國候府的薛夫人婆媳,再有容王夫婦、德王夫婦、敏王府、玉鸞公主、雪鸞公主等人。
要進宮門就得下了轎輦,經過監門衛查驗後分男女離開,男子的宴會定在上林苑,內命婦則在御花園參宴。
李觀低聲道:“若兒,你別緊張,皇后娘娘人很好,待用過午宴就會出宮,到時候我在宮門外等你回家。”
江若寧道:“你放心,我不給你惹事。”
李觀看向翠淺,示意她多加照顧,翠淺回了一抹會意的眼神。
江若寧與翠淺並肩而行。
“快點!快點,聽說翰林院學士李觀帶了他妻子來,我倒瞧瞧這女人,有什麼能耐讓李大學士情有獨鍾。”
“定然是個大美人,否則怎麼把李觀迷住了。”
年輕的官家太太們議論紛紛。
明珊郡主與明瀾郡主一前一後走著,聽到眾人議論,忙忙問道:“李觀的夫人,在哪兒?”
她們聽過這事,說是李觀為了給妻子治病,曾辭官帶著她四處尋醫問藥,後來還真被他給治好了,就那樣一個多病體弱的妻子,居然得李觀不離不棄,這許是天下女人都羨慕之事。
翠淺怕江若寧多心,“四族嫂,這京城的女人就這樣,你……你別怪她們。”
江若寧譏諷地道:“她們當我是猴子,我還當她們是猴子呢。”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嬌喝聲:“本妃不就是多瞧了你一眼,我怎就變猴子了?”這斥罵的是一個紫衣華服的貴婦人。
翠淺一眼就認出,這熟悉的眉眼,便是化成灰,翠薇宮的舊人也沒人會忘記,不是旁人,正是溫令姝。
溫令姝想著:李觀不是獨愛鳳歌公主,怎麼鳳歌仙逝不過三年,就娶了旁人為妻,還是個體弱多病的,為了她,連官都不做,可見有多寵愛。她聽到這訊息的時候,氣得不輕,雖然她彼時已嫁給慕容瑾為側妃,還是生生地氣一場。
她無數次地想要取鳳歌而代之,可最後,還是與李觀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