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我與四太太提到這事,她還說,瞧著這勁頭,下屆選宮娥怕是就從京城女學堂挑貧苦姑娘入宮了,這不是選宮娥,而是挑人入宮學技。這法子倒是好的?”
碧嬤嬤原本氣惱,一想到數年後青溪縣女學堂、女子作坊不差管事、先生,立時就樂了,“聽你一說,倒像那麼回事。你也是宮裡出來的,瞧這李四太太的規矩還不錯。”
翠淺算瞧出來了,碧嬤嬤分明就是不願指點,眉眼裡都帶著不屑,甚至還有淡淡的恨意,許是恨江若寧搶了鳳歌公主的未婚夫。
人,就是這樣奇怪的動物,若李觀堅持不娶,碧嬤嬤提起時又輕嘆一聲,希望他早日娶妻生子。可李觀真娶了,過了自己的日子,碧嬤嬤又替鳳歌公主抱不平,連帶著看江若寧的眼色都不滿。
翠淺也覺著江若寧的規矩禮儀都學得不錯,福了福身,“今兒多謝碧嬤嬤了!我家四爺備了厚禮!”
“我什麼也沒說,都是你教得好。翠淺,瞧不出來呀,你還真是鳳歌公主的好丫頭……”這最後一句話分明就是反話。
碧嬤嬤覺得還是不收李家的禮好,收了禮,就如同她背主一般,鳳歌公主待她可不薄,這種事她可不幹,即便人死了,她也不會去做。
翠淺輕嘆了一聲。
十六從外頭進來,“碧嬤嬤怎了?”
“心裡咯應著呢,根本就不想指點四太太。”
“他不知實情,你別怪她。這件事,四老爺又不願太多知道。”
翠淺道:“我怪她作甚,各有各的道就是了。”
十六嘻嘻一笑,“剛才四老爺喚我過去了,他說除夕祭祖,要讓我爹入李家宗祠,就記成李氏族人,今兒把我的賣身契給發還了,連我姐姐、姐夫也要脫了奴籍,往後就與李家族人一樣,能分族裡的田地耕種。
四老爺說等祭祖改了族譜,我就是他的族弟了,往後人稱一聲十六爺,說十六這名字能作乳名,但大名還得請族老們另給改一個。”
丈夫不是下人了,那翠淺的兒子五斤也是良民。
“四老爺怎好好想到這事了?”
十六眸光看著還在練路姿的江若寧,低聲道:“四老爺說是四太太求來的。族老們早先不同意,聽說四老爺要出仕,過完年節就要赴京上任翰林院做學士的任命文書,便同意了。說這輩份就照了嫡系這代的來,但我人算是族弟。”
翠淺定定地看著江若寧,心下暗潮洶湧,“古人誠不欺我,人性本善,這好人就算忘掉前緣,性子也是好的。倒是那個溫令姝,做了那麼多惡事,至今還活得好好的……她怎麼不死?不去受苦、受罪?”
“彆氣,彆氣了!”十六小心地安慰著,低聲道:“剛懷上身子呢,可不能氣,小心六斤。”
翠淺挑著眉頭,“你到底會不會取名兒?五斤生下來只五斤,你就說取名叫五斤,若是個女兒,再叫六斤,我可不依。”
十六陪著小心。
翠淺厲聲道:“聽說敏王世子而今寵信溫令姝,幫著她打壓世子妃呢,這還不是瞧著敏王妃沒了,想依仗溫家得勢。”
薛玉蘭聽了江若寧當初的建議,她做主把溫令姝配給了敏王世子慕容瑾,敏王世子妃原與敏王妃親厚,婆媳倆得了薛玉蘭的暗示,沒少打壓溫令姝,再因溫令姝在京城的名聲,京城貴婦、貴女也不屑與她往來。
兩年前,敏王妃仙逝。
溫令姝也不知與慕容瑾說了什麼,一時間敏王府後宅方向急轉,溫令姝還得了勢掌了後宅打理權。
江若寧走了好幾個來回,見翠淺與十六嘀嘀咕咕,問道:“你們在說甚?什麼溫家得勢,哪個溫家?是武將第一世家的鎮東王府?”
自打溫鵬遠接掌東軍都督一職,鎮北王府就改作“鎮東王府”。
翠淺道:“四太太問這作甚?那一家子就沒個好人,尤其是溫令姝壞透了。”
“四老爺要出仕為官,萬不能恃強甚弱。”
翠淺連聲應“是”,“太太今兒也走了大半晌了,不如回屋歇下吧。”
江若寧道:“你不是說碧嬤嬤是宮裡出來的?怎的我瞧著她好像不喜歡我?”
“不過是不相干的人,太太不必往心裡去。”
翠淺暗暗叫苦,以前江若寧呆傻傻的,今天就忘昨天事,他們每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我介紹,介紹完自己,還得介紹她自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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