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土柱歪著頭,反而當初分家,江氏就分了他一座縣城的院子,又一處河家灣的二十五畝良田,這裡再分,似乎與他也沒多大關係。
然,江若寧又道了句:“河二爺、河三爺雖然與嫡系大房分了家,可也是河氏族人,他家也當在族中擁有一份田產。他們分得之後,是賃給佃戶耕種,還是交給族人幫忙打理,這都是他們自己的事。給他家分一份田產,是要他們記得,無論他們走多遠,他們都是河家人。”
河水柱這是要出仕為官的,這樣的人萬不能推出去。
河宗誠揖手道:“公主說得是,他家有多少人,也照著族裡的規矩來分田。”
河十七這會子性子正高,他家要分得這良田了,誰不知道這片良田旱澇保收,又掘了水渠在良田中央,用水時,把上頭一挖,運河的水就嘩啦啦流過來了。
河宗誠道:“我們全族是三百八十二人,要分的話,就得四百五十八畝良田,這剩下的六百四十二畝又當如何處置。”
“良田原是朝廷嘉獎河老太太的,這樣罷,給嫡系大房留四百四十二畝,剩下二百畝就當成族中公有的族田。往後哪家田地不夠耕種,可由族長們商議租賃出去,但這租子得照著外頭的例來。也就是說,這部分族田是由族中共同看顧的。
祠堂的修建,族學堂的修建,這筆費用本宮出。但往祠堂的修繕、祖宗的祭祀,族學堂先生的束脩、學堂的修繕、添補書案、椅子,甚至族中子弟份例的文房四寶,都得從這二百畝的公有族田出息而來。往後哪家有個困難,短缺了衣食,也從族中的銀錢糧食裡出。”
江若寧道:“本宮的話,今兒就說到這兒,你們是河氏族人,如何拿章程法子,就由你們來定。回頭,把你們需要修建祠堂、族學堂的所需銀錢報上來,本宮給你們銀子。本宮能幫你們的就這麼多,他日如何過好你們的日子,就看你們自兒個的。河氏族裡,任何人不得打著本宮的旗號在外為非作歹,圖利謀名,否則別怪本宮翻臉不認人。”
河宗誠揖手連道“不敢”,幾位族老已都表態。
開玩笑,這可是他們這支的大恩人、財神爺,誰敢惹她不快。
她又對幾位族老道:“早前本宮說的幾件事,你們近日都給理好理順。先給各家族人分田,再把縣城河氏的族規立起來,回頭再把劉氏與河大爺析產分居的事也給一併辦了。”
江若寧又道:“小鄧,把河氏族裡各家的人都召集起來,將衣料禮物都給分派下去。”
小鄧應聲“是”。
翠淺開啟幾口大箱子,裡頭都是些衣料,有葛花布、有繭綢,滿滿塞塞、整整齊齊;又有一隻大箱子,裡面竟是大半箱子的婦人首飾等物,另半箱則是碼放整齊的銀元寶,從五兩一枚到十兩一枚不等。
小鄧拿著個簿子,朗聲道:“河十七家的、河九家的過來幫忙,各家派兩人來領公主賞賜的禮物,自報家主姓名、人口。”
江若寧在尚歡陪同下回了鳳輦,慵懶而悠然自得地半躺在鳳輦上。
尚歡笑道:“師姐,聽說河家建了一座閣樓呢。”
“本宮是不想承這份情,要是坐一次,瞧一回,都算是承了,何必呢?”
她可不想與河家那群擰不清的人牽扯太深。
劉翠鈿回到自己住的小院,把得來的賞賜鎖到大箱子裡,許久不見的臉上多了幾分笑意,“栓子,你好好看著弟弟妹妹,娘去服侍公主,她可是我們母子的大恩人。”
“娘去吧!”
栓子的妹妹比司氏所生的女兒大不了幾個月,自打司氏進門後,河鐵柱就再沒碰過劉翠鈿。
羅氏與丈夫已在會客廳外頭幫忙,小鄧說給什麼,他們就取什麼。
“河德昌家的,家有七口人,河德昌夫婦、長子、長子媳婦、兩個孫兒孫女,又一個幼子尚未成親。”
小鄧聽完,就大聲道:“兩塊婦人衣料、三身男子衣料,再一塊彩花布、一塊純色衣料,銀鐲子一對,長命鎖兩隻,大紫色絨花一對。”
族裡人領的都是實用的葛花布,首飾也都是銀質的,但份量足。
石氏立不遠處,她現在對河十七嬸、河九嬸連撕人的心都有,這都是她家的東西,竟這樣就被分送出去,石氏想到這兒就覺得心疼。
小鄧的簿子是一個表格,上面有姓名、人口,後面又有成人,成人一欄又分男、女,後又有孩子,孩子裡又分了男女,再後面是一欄首飾,下面又細分銀鐲子、長命鎖、銀項圈、絨花、銀釵、銀簪子。
劉翠鈿過來,見羅福與河水柱在幫忙,也立在一邊,聽小鄧說什麼,就取什麼放到前面的托盤,各家就領了東西回去,嘴裡道:“謝公主賞賜!”
河十七嬸見石頭坐在會客廳外頭的大獅子低下,抱著個盤子嗑瓜子。
河九嬸不滿地道:“這都叫什麼事兒?公主來河家莊,是多大的體面,她不去張羅午飯,還在旁邊吃瓜子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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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氏瞄了一眼,石氏今日捱了訓斥,心裡不痛快,見大家都在他家領東西,心裡就越發不痛快了,生怕有人多領了一般。
“族裡要分田地,一人一畝二。”
“家裡人多的可佔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