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氣喘吁吁,“公主,那城裡……還有好些人。”
“拓跋太太知道離城的密徑,她能領人逃回綵鳳谷。即便慕容剛有十萬兵馬,他想入長白山也絕非易事。至於太平城丟失,這是守將與縣令的事。只三千將士如何與十萬人馬相抗?走吧,我們去尋孩子們!”
小馬問道:“那些人劫走了任嬤嬤、藍凝?”
“該見到她們的時候,自會相見!你若跟著我,就少說話,多做事,聽我吩咐就好。”
小馬應答一聲“是”。
江若寧用力地吸嗅著空氣,麒麟香聞不見,卻聞嗅到淡淡的雪花膏、皸裂膏的香味,她心下大喜,沒想自己配的雪花膏,竟有了別樣的用處。
歸朝今日玩稀泥,指甲縫裡剛癒合的皸裂又開了,她晚上剛給他抹了皸裂膏上,對這香味,她是熟悉的,那是她專門針對冬日皸裂配的藥膏。
她的靈力被禁錮,可她的嗅覺是前所未有的靈敏,有人罵“你鼻子比狗鼻子還靈”,這話便應驗在江若寧身上。
江若寧喊聲“駕”往官道賓士而去。
“小馬,這條路通往何處?”
“回公主,這是回京城的路。”
“這便對了,我的判斷不錯!”
天亮了,江若寧用力聞嗅,空氣裡幾乎沒了皸裂膏的氣味,這讓她很是沮喪,明明早前都有聞到的,可這會子聞不到了,難不成,是追錯了方向。
江若寧跳下馬背,讓馬在林間食草,自己則尋了個僻靜處,進了儲物戒指。
任嬤嬤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周圍亦有柴禾廚具等物,而藍凝、翠淺、青杏與廚娘四個人裹著被子睡到地上。
“公主,這是什麼地方?”
“慕容剛起事,他在北疆還藏有十萬兵馬,昨晚突襲,太平城被奪。昨晚事發突然,歸朝和蜻蜓被抓,我要把歸朝尋回來,這些日子你們就住在這裡,我給你們預備了足夠十天半月吃的米糧。我會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京城!也會設法救回歸朝,這裡雖然小了些,卻比坐馬車舒服,我取些點心,吃了後,我和小馬要繼續趕路。”
廚娘驚慌道:“公主,那……這裡安全嗎?”
江若寧道:“如果此處不安全,想來天下就沒有比這裡更安全的地方了。孩子們餓了,你趕緊弄些吃的,這裡有馬桶可用,如果滿了,你們就拉一下窗戶下面的鈴鐺。”
她取了一包點心,對鶯鶯道:“歸朝被壞人抓了,姑姑要去把歸朝救回來,你要照顧鷺鷺和泉兒。現在外面的壞人很多,有壞人搶了太平城,你們只有待在這裡,才不會被壞人抓住。”
鶯鶯點頭,似懂非懂,“他們會把弟弟喂大老虎?”
“在大老虎吃了歸朝前,我一定會找到歸朝,不讓他被大老虎吃掉。所以你們要乖乖待在這裡,累了、困了就睡覺,餓了有飯吃,不可以吵著要離開。”
“姑姑,我會聽話的!”
江若寧俯身,親了三個孩子。
從衣櫥裡取出一套男裝,快速地換上。又取了一身裹到包袱裡,準備給小馬。她衝幾人點了一下頭,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從窗戶上縱身一躍,以前她是直接從這牆穿出,可因有數雙眼睛盯著,她亦只能跳窗了。
任嬤嬤活了幾十歲,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怪異的情景,瞪大眼睛,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江若寧拿著點心,在一棵大樹下坐下,“小馬,吃些點心!”
追了一晚上,怎麼就聞不到雪花膏的氣味了?
這讓江若寧有些難受,但她相信自己的嗅覺。她依坐樹下,盤腿調息,過一陣就起來在官道周圍轉一圈,彼時,她已經改扮成遊俠模樣,而小馬也改了裝扮,依舊是她的小廝。直至到了黃昏,她又依昔聞到淡淡的皸裂膏香味。
“小馬!走了!”
江若寧躍上馬背,嗅著這淡得時有時無的香味往京城方向追去。
連續七天,每日黃昏至次日天亮趕路,天明之後便歇下,如此往復。白日,江若寧總是在聞不到那氣息時便停下,也不睡覺,就近尋個僻靜處,或鄉野林間,或某個草叢,或一塊大石下,盤腿一坐,調養內息,待到一到黃昏又起身趕路。
小馬近乎有些熬不住,又想著:尊貴的公主都沒叫苦,每日還有點心、乾糧、熱水給他,偶爾還有熱乎乎麵條,小馬覺得江若寧身上藏有太多的秘密,但他又不敢直接問出口,公主不說,他便不問,但隨著疑惑越來越多,他覺得公主越來越神秘。
荒野之中,沒人家、沒客棧,那些熱乎乎的麵條,又熱乎乎的熱水是從何而來?
小馬偶爾會捕了魚,或是捉到一隻野兔,又或是獵到一隻野雞,江若寧投來讚賞的目光,“弄乾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