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君愣怔了一下,“千語是因為這個不肯跟我走?”
慕容琅痛苦搖頭,鬧了半天,謝氏都不知道事情的根源所在。
千語一定以為:謝婉君手裡的二百萬兩銀錢,是謝婉君所有能拿出來的銀錢,在這種選擇之下,她勸謝氏贖其他姐妹。她根本就沒想到,謝婉君手頭握了那麼一大筆銀錢,不僅可以贖她,還能贖其他人,可謝婉君眼裡只謝千語一個侄女,這也是謝婉君為何只贖她一人之故。
若謝千語知道,她最敬重的姑母的手裡有好大一筆銀錢,一定不會推辭被贖。
慕容琅道:“幾個手足情深又飢餓的人面前,如果只有一個饅頭,她們一定會遷讓,不肯自己吃。但若是在她們的面前擺的是一大盤的饅頭,她們就會說‘我們一人先吃一個’,母親,你連千語的遷讓都沒瞧出來?她是誤會你只有一個饅頭,才把這饅頭讓出去的。如果她知道你有一盤饅頭,她不會再謙讓的。”
謝婉君如夢初醒,無力地怔坐在貴妃椅上。
慕容琅道:“人活著比什麼都強,在你眼裡,錢財就這麼重要?還是說,旁人的話說得對,你的骨子裡就愛榮華富貴?”
謝婉君的淚縱情的奔湧著。
她答應過孃家的大嫂,說一定會救千語出來的。
可千語不跟她走,這不是千語的錯,根本就是她們姑侄都誤會了。
慕容琅了曉了關鍵,可她還在怒斥千語不懂她的心。
原來,千語是要把這得到自由,得到尊嚴的人生留給她最好的姐妹。
謝婉君想著,捂住臉悲愴地痛哭出聲:“我錯了!我錯了……我竟然沒瞧出關鍵。如果千語知道我手裡有很多錢,她一定不會拒絕的,嗚嗚……是我錯了,我應該把千諾姐妹贖出來,這樣她就不會拒絕了……”
人沒了,錢還有什麼用。
而現在,一旦沒入妓籍。這一生為妓。
千語進了那種地方。一定會再另取名字。
從此後,她這個姑母深埋在千語的深處。
即便姑侄同在京城,她們卻相見不相識。自此成陌路。
謝氏令謝嬤嬤送謝千謠回家,自己又改道到了容王府。
外頭的御林軍還在,謝氏一入主院,神色俱厲:“謝婉君。我真沒想到,你自私到此等地步。千謠告訴我。萬松妻在之前送了十隻大箱子的財寶到你這兒,自盡之前告訴她們姐妹,價值二百六十萬兩銀子,足夠贖她們姐妹出來。你為什麼不贖人?為什麼?”
謝婉君還在悲憤中,謝氏人未至,聲先到。這聲音傳得極遠,語調裡蓄滿了憤慨。
謝氏靜立在廳上。
慕容琅道:“母親……”
謝婉君指著小庫房的方向:“原就放在裡面的。我今日出門,關霆那殺千刀的,開了我的小庫房,把所有東西都抬走了。”
慕容琅朗聲道:“母親,你不是還有五百萬兩銀子,是你處理了舅母們送來的財寶所得,現在,詩表妹她們姐妹四人都在姨母那兒,你就把這些錢給姨母吧,那原就是謝家的東西,應該還與謝家……”
謝婉君衣袖一揮,一記耳光落在慕容琅臉上,“給本妃住嘴!咱們家還是以往麼?我還是以往麼,那是傍身的銀子,不能動!謝家的東西?我也是姓謝的,到了我手裡,那便是我的。”
什麼叫是她的?
那是謝家的,現下謝家保住的姑娘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