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稟道:“稟夫人、公子,鎮北王府的王妃到了!”
這一聲稟報,謝氏愣了片刻,“人到哪兒了?”
“在……在外頭。”
謝婉言聽到清清楚楚,這可真是好啊。
“當初,我孃家大哥是送箱子來,說要進溫家,可我家大老爺的脾氣、令寬的性子,君堂妹就是知道的,一個比一個擰,下令不許箱子入府。
如果我沒猜錯,那十幾口箱子是從容王府後門進了你這兒吧。我大哥可給你送進一大筆錢,用這些錢來救千諾姐妹不應該?不光是她們,便是千詩的贖身銀子也該由你來出。”
謝氏這會子想到那一箱箱的珠寶金銀,那是她的。
她沒娘這為依仗,能依靠的就是這些錢財了。
“那是萬林堂兄送我的。”
“是送你,還是寄存在你這兒?你心裡該清楚,這會子,西菜市那兒,你父親沒嚥氣,我大哥還在受刑,要不要去問問。”
那可是凌遲之刑,就算沒死,也比厲鬼都怖人。
謝氏厲聲道:“把贖身銀子交給我,我要去刑部贖人,你不贖千諾姐妹,我去贖。你說我叫窮,我叫窮得把自己的嫁妝都賣了,我的陪嫁良田賣給了溫家嫡系二房、三房,我的鋪子也是賣給他們的,你若不信,儘可打聽。
就我那些嫁妝,當年我們嫁得早,我統共只得三萬兩銀子的嫁妝,就算我用了二十多年的時間來打理,也不過五萬兩銀子。
大嫂是給我送了兩隻箱子,是送到陪家莊子上的,可裡面所有的珠寶首飾、字畫全都賣了。也只得八十萬兩。
我恨不得一個錢當兩個使,把人贖出來才好。
婉君,人死如燈滅,你借我二百萬兩,先讓我把人救出來可好?”
慕容琅厲聲道:“你得了萬林舅舅那麼多寶貝,你就贖了諾姐妹吧?”
謝氏將堂姐、兒子都在逼她,心下遲疑。她不想拿出來。“借了你,你還不了……”
難怪當時的肅毅伯夫人讓兒子把箱子送到她這兒,竟是他們沒進得了鎮遠王府。
溫家人行事謹慎。雖是皇親,但從不張狂,謝家裝了金銀送上門,溫家也沒接手。
“娘!”慕容琅大喚一聲。他真是被自己的母親傷到了,身子一轉。用手環抱著謝氏,大叫道:“姨母,你快來搜我孃的身,她剛從刑部回來。銀票應該還在。”
謝氏愣了片刻,當即令嬤嬤下手。
嬤嬤在謝氏身懷裡一探,摸到一個鼓囊囊的布包。抓出布,啟開一看。正是銀票。
謝氏道:“婉君,人在做,天在看,你得了那麼多東西,把她們贖出來又如何,你……你實在……”她懶與多說,當即道:“前往刑部贖人。”
慕容琅道:“姨母,我陪你一道去。”
他緊跟在後,上了馬,護著謝氏的馬車往刑部而去。
近了刑部大牢方向,卻見外頭聽著一輛輛掛著紅燈籠的馬車,還有好些打手,空氣裡掠過濃烈的脂粉氣。
“一個個還當你們是官家小姐嗎?快給老孃上車,老孃叫紅紗,你們可以叫老孃紅姨,是京城城南官樂坊的管事,老孃瞧得上你們,是你們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