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寧明白溫鵬遠兄弟的意思,笑道:“我們兄妹還真是同命!我就想和琳哥哥做更親的兄妹,這樣好,我的父皇也是你父皇。一個能待親女狠毒的婦人,又怎會善待不是自己所出的孩子,不過勝在她會謀劃罷了。我是不屑與她爭,真要與她鬥,早被她上輩子做的事都能挖出來,有些人糊塗到只認妻子不認子女,如此操行,也不知這賢王之名何來?”
她言罷便拉著慕容琳拜見皇帝。
皇帝是試探,更希望容王會爽快地認下慕容琳。
溫鵬遠兄弟是激將。
這三個孩子的成長,因為太后曾先後託付溫家,溫家人是參與過的。他們對溫家的感情,可比太子還要深厚。
好歹,他們都稱溫鵬遠兄弟一聲“舅舅”,這會子,溫鵬遠見容王遲疑著不肯認慕容琳,心下憋了一股子火。
江若寧將計就計,拉著慕容琳就拜。
“兒臣鳳歌拜見父皇!”
江若寧喊罷,慕容琳坦然看著一側的敏王,突地,他重重跪下:“慕容琳答應祖父、祖母要為朝廷分憂,替百姓福謀,故,也不再拘泥小節,更不願讓祖父母尷尬,既然親父不認,今日慕容琳拜皇伯父為父,請諸位作證。”
容王心下沉凝:他如何與謝婉君解釋?
這個孩子,是他從來不曾知曉的,他到現在都如在夢中,突然領著一個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出現在面前,要喚他為子,而對方喊他如父。
他在遲疑中伸出了身,終是晚了一步。這一切於他到底是太突然,他無法接受,他至少要事先與謝婉君通氣,或者與謝婉君商量一番。
慕容琳轉身跪下,不卑不亢,也沒有攀高枝之意。“兒臣慕容琳拜見父皇!”
皇帝沒想容王當真不認。
如果不是他的孩子,以容王的性子早就說不。
這既不否認。又不認孩子。他到底想做什麼?
皇帝一個箭步離桌,快速攙起慕容琳,“琳兒。好!你們都是好孩子,是朕的好兒女,哈哈……溫愛卿,擬旨。朕已尋回流落宮外的皇家子嗣慕容琳,賜封撫順王。”
皇帝緊緊地握住慕容琳。眼神交流,皇帝在他的眼裡看到了自己年輕時才該有的果毅與意氣風發。
“兒臣叩謝父皇。”
敏王立在一側,跺著腳,“慕容植。沒想到你懼內懼成這樣,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認。你……你實在太令人心寒!太令人心寒!”
江若寧今日算看出來了,容王雖是俊美儒雅之人。可骨子卻是優柔寡斷的,難怪太后道:“阿植缺決斷。遠不及皇上多矣,關鍵時,也沒有敏王的果敢擔當。”當時江若寧還反駁道:“就敏王那個花心大蘿蔔,他還有擔當。”
後來,太后與太上皇就此還分析了一番。
然後,江若寧照著他們的分析,便模仿了敏王得曉有個能幹兒子的激動心情,還半開玩笑的說,他會帶著慕容璉四下炫耀。
當事實擺在眼前,江若寧對容王的所為感到寒心。容王當年不是幾番跪求太后賜婚,同意他娶謝婉君麼?可如今,為甚先是不願接親生女兒回家,後又不願認回自己的親生兒子,即便知曉了明貞縣主為他做出的所有犧牲他依然如此。
江若寧笑微微地望著皇帝。
慕容琳心裡還是多有介懷,他從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是容王的兒子,但是明貞縣主為了容王夫婦的安寧,放棄了執著名分。
江若寧道:“父皇,我與琳哥哥說話。”拉了他到一邊,道:“琳哥哥,今日之事,父皇沒打算瞞著,我是女兒無妨,可你是男子,你主動提出:求父皇在聖旨寫上‘你乃皇家流落宮外的親子,生母乃明貞縣主’再寫一句,‘此子堪為能臣,能輔助帝王。”
慕容琳驚詫地道:“妹妹,這不是多此一舉。”
江若寧道:“你信我麼?”
慕容琳點頭。
“你既信我,就這樣求了父皇。太子多疑更是狠毒之人,雖是發現你有才幹,定會視為眼中釘。我不想你捲入皇子奪寵爭權的漩渦,唯有如此,你才能從中摘出來。臣,是給你一生的定位。”
慕容琳心下暗自琢磨一番,看著面前的江若寧,深深被她折服,點頭道:“謝妹妹提點。”
江若寧頷首點頭。
慕容琳再次跪拜在地,坦然道:“稟父皇,剛才兒臣與鳳歌商議,想請父皇在旨意加兩句,還請父皇恩准。”
“準!”
“‘兒臣乃皇家流落宮外的子嗣,生母明貞縣主,身份尊貴。’另,再加寫一句,‘此子能輔帝王,一生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