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生沒有說話,自古邪不勝正,她看了那麼多書,讀了那麼多史,無一例外。
正義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她其實……早就能料想到師父的結局了。
“你的師父,你尊他為師父,可他卻對你沒有一句實話,你若不信,便去試探一番,返辰珠被他據為己有,你若問他,他定不會承認。”
蕭月生沒有說話,那邊又傳來賀連州的聲音:“但是蕭月生,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要先還給百里西洲清白,來打消東瑜的起戰之心。可是返辰珠在羲辭的手中,需得你幫忙……”
賀連州說道,而他的身後,則是各派的掌門長老,還有倪焉知。
蕭月生一直沒有再說話,他心中便有些疑惑,也有些擔憂:“蕭月生?”
過了好一會兒,那邊才道:“我在。”
“在魔宮後面的山坡上,生了一種菱形葉子的草,將其掰斷,會有透明的、無味的粘稠枝葉流出,這種草沒有花朵,也不結種子,喜歡陰溼的環境,你將它的汁液混入到魔尊的飲食中,便能讓他昏迷,屆時我們便會去接應你,拿回返辰珠。”
“那個草……是個什麼草?”蕭月生問道,“只是一種迷藥?還是會造成生命危險?有沒有什麼副總用,可是可靠之人提供的訊息?”
她素來是別人說什麼她便信什麼,可這次不知為何,竟多問了幾句。只是這幾句話,便讓賀連州心中微微慌亂,他竟一時不忍再滿口胡話地欺騙她,不敢承認。
李觀天上前一步,因著蕭月生指上的金色圓環裡注入了賀連州的半魄,他才能穿越廣闊的空間和無數道結界與她對話,可是李觀天卻不能。他掌心匯聚了靈力,動用了好些力量方才能開口被她聽到:“月兒,只是能致人昏迷的草藥罷了,人間也常用其來麻痺痛覺,不足為奇。”
“掌門……”她的聲音傳來,然後便是片刻的安靜。
魔宮裡的蕭月生似乎有些猶豫,但是沒多久,她便應下了:“掌門放心,月兒一定完成任務。”
她說著,便要收起圓環,賀連州自然能夠察覺,焦急地喊了一聲:“蕭月生!”
她一愣:“怎麼了?”
賀連州對上李觀天和諸位前輩的目光,嘴邊的話便嚥了下去,只道:“我們明日辰時三刻抵達魔界,你一定要恰好時辰,保證自己的安危。”
那邊卻好像不以為然:“知道了。”
然後,便沒了聲音。
賀連州收起靈力,他便瞬間感知不到了她的存在,李觀天拍了怕他的肩膀:“不論做什麼事,總要有些犧牲。月兒她會沒事的。”
他沒有說話,只道:“掌門,還請掌門一定要在明日辰時抵達魔界埋伏好……”
這樣蕭月生才能有一線生機。
李觀天面上也沒有輕鬆的神色:“好。”
突然,看守山門的弟子急忙來報:“掌門,南門有人硬闖!”
李觀天微驚,只怕魔界突襲,趕緊問道:“何人?”
“他說……他是妖界的皇族。”
沈又霖被請到凌雲殿上的時候神色並沒有什異常,直到他看到了倪霄。
倪霄相比之前滿是落魄之色,沈又霖看得出來,他身上的修為已經廢了大半,嗓子和手筋也有損壞的痕跡——倪霄已經沒有隱藏自己短板的能力了。
他看了一眼阿霖,嘆息了一聲,還是畢恭畢敬道:“王上。”
阿霖點頭:“免禮。”
“既然這位公子的確是王上的故人,那本座便也不多過問,”李觀天道,“來人,帶這位公子下去休息。”
“且慢!”倪霄的聲音透著些許的沙啞,“不論諸位信不信我,我還是那句話,倪焉知就是個瘋子,她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不知諸位的腦子到底是如何運作的,竟要聽一個劊子手的話!”
“倪霄!”阿霖的聲調微微抬高,然後抱拳行禮道:“諸位掌門、長老還請見諒,皇兄他久居南荒,不懂得這人間和修仙界的規矩,故而出言不遜,孤王定會罰他。”
李觀天揮了揮手:“無妨。只是現下有重要的事情待辦,還請王上再寬宥幾日,到時與本座一起前往西瑾才是。”
“李掌門客氣。”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