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去！”
此話一出，除了玉寒煙與賀連州，所有人的表情都出奇地一致，他們失望，甚至怨恨，蕭月生把眾人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嘴角微抿，掌心微痛，憫月劍通白乾淨的劍身便出現了一道血跡。
“啊！”玉寒煙道，“若要我說，魔尊既然會要小生生，說不定就還會要別人哦！如果想用一隻羊就一勞永逸永遠餵飽狼，恐怕是天方夜譚哦！”
李觀天點頭：“寒煙說得不錯，有一便有二，誰也不知羲辭究竟要作什麼，月兒萬萬不可貿然犧牲。”
“喂！”林州王遠遠道，“你們商量好了沒有！”
李觀天沒有看旁人的目光，直接道：“魔尊想要什麼，直接說便好！修仙界為了和平，可以考慮您的要求，只是，月兒還只是個孩子，還請您莫要為難！”
羲辭卻並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蕭月生，剎那間，眸中寒冰悉數碎裂，化作一汪春水，溫柔無比：“月兒，你看到了嗎，你想要保護的人的嘴臉？”他眸光輕蔑地掃過修仙派眾人，毫不避諱地撤掉了他們的遮羞布，“為了一時的安穩，為了自己的太平，便把你當做犧牲品，月兒，這是你想要的嗎？”
他看向她，朝著她伸出了手：“過來，月兒，讓我保護你，從今往後，你不必受半分委屈，不會受半分誣陷，有我在，所有的傷害，為師都會替你抗住。”
“蕭月生！”就當她挪動步子的時候，賀連州緊緊拽住了她的胳膊，“你忘了你是什麼體制了嗎！你敢相信一個殺人不眨眼冷血薄情的魔頭的花言巧語？修仙界這麼多人，比你修為高的比比皆是，他為何只要你！你難道沒有想過，他到底貪圖你什麼——你知不知道，修為耗盡，靈力枯竭，你會死！”
羲辭的眸子微微眯起了，他看著賀連州抓著她的手，只想一劍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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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斷不會相信花言巧語的，”蕭月生道，“擅長口蜜腹劍的大有人在。”
賀連州微微放下心來，只要她不願，誰也不能強迫她！便是離開靈雲，做一個散仙，只要她搖頭，他便帶她走。
可是她沒有，只繼續道：“可是，師父說什麼我都會信，你說我傻也好，說我愚鈍也罷，我喜歡師父，即便他說此時此刻青天白日頭上發光的是月亮，我也會相信，賀連州，你明白嗎？”
他手上的力氣漸松——他怎麼不明白？哪怕蕭月生說此時此刻青天白日頭上發光的是月亮，他也會相信啊！
蕭月生狠狠心，對著羲辭道：“師父，月兒來找您了！”
她說完，露出一個蒼白又淒涼的微笑，眼角甚至有了幾滴淚水——她要背叛自己堅持了兩世的善良了，她要背棄自己畢生的信仰了，哪怕她知道，也許師父會死於賀連州之手，屆時她便是人人唾罵的物件，可是，她不在乎了。
就算只有一天的時間，她便只陪他一天。
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那便是一世。
哪怕只是須臾。
羲辭竟笑了，一瞬間，在這蒼涼凋零的秋季，好像有萬千佛蓮盛開，他彎起的嘴角是世間最好看的弧度，蕭月生的眸子裡，只有羲辭彎彎的眉眼。
然後，便是他微涼的體溫。
她只是答應了要來尋他，他便不顧一切地來找她了，不需要她挪動半步，一百步也好，一千步也罷，千山萬水，正邪兩道，皆由他來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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