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御劍而行,卻突然察覺到背後凌冽的殺氣,他便心中警覺了起來,腳尖微微一勾,腳下的劍便被送到了手中,一轉身便受了一掌,擊得他不得不後退了幾步。
等他定睛一看,才發現來者是一個紅衣女子,身姿嫵媚妖嬈,面覆銀質面具,南風眉頭皺緊:
“來者何人!”
倪焉知微微一笑,抬起右手,掌心匯聚了一團在夜色下看上去妖冶無比的散發著紅黑色光芒的靈力:“殺你的人啊!”
南風一驚:“魔修!”
“是又如何?”話音剛落,她掌心的靈力便不要命地朝著南風打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南風躲得有些狼狽,他很清楚,面前的這個人的修為不知強了他多少倍,這樣下去,他恐怕必死無疑。
“靈雲山的弟子,就只會躲閃嗎?”她略帶挑釁的聲音傳來,讓南風怒火中燒,可是右肩傳來的痛感又在提醒著他,他不是她的對手。
右手拿劍,左手背在身後,悄悄凝聚成了一隻靈鴿,朝著遠方飛去了,倪焉知見了,便笑道:“打不過便要搬救兵?可惜啊可惜,他們怕是趕不及來救你了!”
話音剛落,倪焉知便不再手下留情,朝著南風便是一掌,南風微驚,下意識躲避,卻不想正中了她的下懷。
她的確朝著他打了一掌,但她的速度很快,幾乎是那一掌剛出,後面的那一掌便跟了過來,預判到他的走位,後面那一掌實打實地落在了他的心口處,南風能聽見血液噴湧而出的聲音,心臟的劇痛讓他忍不住皺緊了眉,“哐當”一聲,手中劍落地,他也實在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只是他望著倪焉知的身後,眼神固執,嘴角的鮮血流了下來,他還是儘可能地道:“快走……”
“聲東擊西啊,你不知道嗎?”倪焉知微微一笑,看著苟延殘喘的南風,靈力乍現,地上的劍便一下子插了他的胸口,血噴湧而出,落到她的面具上,但她卻笑得很開心,宛若地獄岸邊盛開的曼珠沙華,大紅色的衣袖只輕輕一拂,那把劍便消失不見,只餘南風死不瞑目的屍體。
“南風——”一道聲音撕心裂肺,劃破了夜空的寂靜,倪焉知收起嘴角的笑容,轉過身去,便看到追趕上來的西洲,滿眼的不可置信,滿眼的悲痛欲絕,還有滿眼的悲恨交加。
“你殺了南風!”是肯定句。
倪焉知大方承認:“對啊!”
“我殺了你!”話音剛落,西洲提劍便朝著倪焉知刺來,倪焉知才又笑了,身體微微一側,那把原本衝著她心臟而來的劍就深深刺入了她的肩膀,她好像沒有痛覺一般,連眉頭都不皺的,只是道:“百里西洲,今日你刺我這一劍,我便還清你了,以後,呵,希望我們還能再見。”
然後足尖輕點,轉身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只留下西洲一個人,拿著染了血的劍,站在夜色之中,夏日的風輕輕地吹來,她卻只感到無比的冷,無比的冷。她想哭,可她不能哭,她答應過陛下,從今往後再也不會哭了,可是她的信仰死了,她這一生的信仰,生生地死在了她的面前!
她貴為太后,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肇事者逃走,是她無用,是她無用啊!
“你!”一個聲音讓她微微回神,來者是東瑜的定安候,他眼眶欲裂,氣得有些語無倫次:“百里西洲,你——最毒婦人心!”
西洲眼眶通紅,眼中佈滿血絲,整個人也好像被誰抽走了魂魄,有些魂不守舍,她漸漸回過神來,這才知道這是一個圈套。
大批的衛兵趕來,但是這個地方只剩一片狼藉,他們有些不知所措。
因為怎麼看,都是西洲殺了南風。他的胸口淌著血,而她的劍上則是沾了血。
“不是哀家!”西洲道,“攔住他!”
西瑾的衛兵自然聽從西洲的話,將定安候團團圍繞起來,定安候卻也不膽怯,道:“你說不是你,那你有何證據能證明你的清白!難不成能在現一遍嗎!”
西洲垂下眸子,淡淡道:“殿下他乃是修仙之人,我又如何能殺他?”
他如今還躺在冰冷的地上,可她卻不能為他做什麼,甚至不能去抱抱他——她畢竟是先帝的皇后,當今的太后。
“一派胡言,你當老夫不知?三皇子鍾情你許久,情愛之事最是難說,你若當真想殺他,他豈會反駁!”定安候道,“老夫只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