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瑾的皇宮,今晚歌舞昇平,大殿燭火夜半還未熄,西洲看著賓客散去,才起身準備回寢宮。
今日是她三十歲的生辰,因著是整數,便決定大辦一次,一來熱鬧熱鬧,二來她也給東瑜和北琢發了邀請函,藉著這次壽宴,她得摸清他們的想法。
畢竟現在西瑾全靠一介婦孺支撐,別國虎視眈眈定是有的,但她得知道他們的野心到了什麼地步。
夜已經深了,南風遠遠跟在她身後,她身邊有眾多宮女太監擁簇,定是無虞的,可他習慣性地跟著她,等她進了寢宮方才準備離開。
只是沒想到,他一轉身就遇見了東瑜此次前來西瑾的使臣,定安候。
“老臣拜見三皇子。”定安候行了禮,“不知三皇子可有時間聽老臣叨唸一二?”
南風看了他一眼,道:“回去探望父皇定是要去的,但須得等西瑾安定下來之後,而且——我還會回來,這個沒得商量。”
“三皇子自幼聰慧,老臣相信您定能看透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定安候道,“如今西瑾就好比案上的一道肉,所有人都能夾上一筷子,可是這西瑾的太后乃是咱們東瑜的公主,這肉便也須得入了東瑜的口才對,若是再三猶豫,恐怕會讓北琢鑽了空子,到時候我們便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實在……”
“停!”南風打斷他的話,“我在靈雲修煉,行的是天下大義,行的是不愧於心,你如今要我同你們一起趁火打劫,請恕我不能做到,而且——我定會幫西洲守住西瑾,這點永遠不會變。”
“殿下!”定安候的聲音微微抬高,“您除了是西洲公主的皇兄,但您更是東瑜的皇子,東瑜的百年大計,您怎能袖手旁觀!”
“百年大計?”南風嗤笑,“百年大計便是要發動戰亂,弄得天下生靈塗炭?百年大計,就是要血洗城池,讓黎明百姓無家可歸?百年大計,就是打破和平,四處徵兵,搞得無數小家妻離子散?好一個百年大計!依我看,你這不是什麼大計,而是要斷送東瑜!”
“三皇子!”定安候明顯動怒了,他深深呼吸了幾口起方才壓下火氣,仍不死心:“即便如此,您留在西瑾名不正言不順,這豈不是在丟東瑜的臉面?”
“我是西洲的皇兄,幫她穩固朝廷重振朝綱,有何不可?作為幼帝的老師,我教聞策習武練劍,此乃舉國皆知的事情,又有何不可?”南風不再多言,“這裡是西洲的寢宮附近,我們在這裡實在不甚好,您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畢竟已經這麼晚了,小心身子骨扛不住。”說罷,竟拔出佩劍,御劍飛走了。
只留下定安候,氣得鬍子直顫,拼命跺腳。
“你們都下去吧。”西洲道,“太晚了,都早些休息,哀家這裡用不著你們了。”
“是。”侍從們應聲,便都走了出去。
只剩她的貼身侍女,朝著她行了個禮:“啟稟太后,今日在武陽城外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
“哦,何事啊?”她問道。
“在東南方向的百里外乃是一片荒野,夜間常有野狼出沒,今兒城門守衛來報,那近百頭狼,竟一夕間死了個精光,因著此事太過駭人,也實為不詳,奴婢便先叫他們將狼處理了,免得北琢和東瑜的貴客察覺到什麼,說什麼說辭。”
西洲的的手微微握緊,卻是道:“你做的很好,去休息吧。”
“是,奴婢告退。”侍女說完,便下去了,還幫她帶好了門。
西洲坐在梳妝檯前,只覺得分外疲憊,東瑜和北琢,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但是值得慶幸的是,他們野心太大,都不願與對方分享獵物,這也許便是西瑾夾縫生存的生機。
摘下沉重的頭飾,換上褻衣,突然一陣風吹來,西洲一驚,不是因為旁的,只因身後多了一個妖嬈的身影。
那人面上帶著銀質的面具,渾身酒氣,手裡還提著一個小巧又精緻的銀質酒壺,此時正躺在她的矮榻上,肆意地喝著酒。
西洲沒有皺眉:“我就猜到是你,倪焉知。”
“哦?”倪焉知勾起嫣紅的唇,“那我是不是該說一句,太后娘娘真是神機妙算啊?”
“城外的那些狼死的蹊蹺,旁人也沒那個本事,也沒那麼狠毒的心腸。”
“是啊,我心腸狠毒,”倪焉知喝了一口酒,“不僅害死了你的丈夫,還害得你現在四面楚歌舉步維艱,可是百里西洲,你那個丈夫實在太無用了些,他已經彈盡糧絕了,竟還不能幫我達成目的,真是無用啊!”
“住嘴!”西洲微怒,“你作孽深重,竟還不知悔改,你可生了良心!”
“我沒有良心?”倪焉知笑了,“你們將梁俶拋屍荒野的時候,可曾有過良心!他什麼都沒做錯,你們又何故如此狠毒!”
“他背叛陛下,陷害策兒,他謀劃了那麼多,就是為了弒君奪位,此等狼子野心,你還問哀家他做錯了什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讓我猜猜,是誰下的指令呢?”倪焉知收起酒壺,“是你那個養子,喚作聞策的吧?”
西洲微驚,警覺道:“你想要什麼!”
“你來瞧瞧不就知道了?”倪焉知說完,便破門而出,消失不見。
西洲心中著急,顧不得其他,拔出房間的寶劍便追了出去,倪焉知沒有用靈力,只是輕功,把西洲甩在一個剛好可以看到她的範圍。她臉頰微紅,帶著胭脂的顏色,有些燻醉,卻還是笑了:“梁俶,我會為你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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