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辭的靈力在體內運作,只是剛開始罷了,就聽到外頭脆生生的聲音,那人的聲音宛若銀鈴一樣,叮噹脆響,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乾淨利落。可他偏就聽過她婉轉千迴帶著些許的嬌氣的那句“師父呀”,就好像一顆種子在他心裡頭紮了根。
“拜見掌門。”他聽見她道。
而後是李觀天的聲音:“月兒回來了?怎麼,這次下山歷練有無頓悟啊?”
“弟子所學甚多,多謝掌門關懷。”
羲辭的靈力歇了下來,幾次三番想要起身去瞧她一眼,卻還是忍住了。最後還是無奈嘆息了一聲,再回神,他人已經站在了殿前。
她和前幾日他離開的時候並無二樣,只是那一襲紅衫換成了靈雲的道服,頭上的小簪子也取了下來,腳上穿了一雙新的鞋子。
他站在殿前,遠遠喚她:“月兒,過來。”
她這才後知後覺看見他,遠遠的眸子裡似乎有星光閃爍,她朝他揮了揮胳膊:“師父!”
朝著李觀天微微鞠躬,她便朝著他小跑過來,羲辭很喜歡這種感覺,她滿眼都是他的感覺。
只是,她只是在他的面前站定了,昂起脖子微微一笑,聲音依舊乾脆,只是入了羲辭的耳就像裹了蜂蜜似的甜:“師父,月兒回來啦!”
他面上沒有他色,李觀天已經御劍離開了朝天殿,許是見他不說話,她的笑臉微微塌了下去,他便心頭一緊,指尖悄悄凝聚了靈力,一下子便打到她的膝蓋處,然後,入懷便是一團柔軟。
鼻尖縈繞的是好聞的淡淡的桂花香味,她受了力的關係,身子往前傾倒,下意識摟住了他的腰,他這次也毫不猶豫,攬住了她的。
沒想到,她的腰竟這般纖細,讓他想到了春日迎風而動的柳枝,又軟又韌。
蕭月生沒想到自己竟這麼笨,明明都站好了,竟又摔了——還是朝著師父摔的,簡直讓人無地自容。
師父的懷抱並不溫暖,帶著些許的微涼,就好像夏日裡清涼的風,將她抱個滿懷。
腦子裡有剎那的空白,待回過神來,她便略顯慌張地退出師父的懷抱,有些不好意思地盯著自己的鞋尖兒,臉頰好像上多了胭脂,有些過分地紅。
“師父,我……”她想解釋,想打破自己在師父面前毛毛愣愣的形象,可她實在又不知道如何解釋,畢竟她這一下子摔委實詭異。
“無妨。”他給了她一個臺階,收回了手,轉過身去,便進了朝天殿。
蕭月生站在原地無限自責……師父這是生氣了?!
羲辭回到殿內,脫離了她的視線,就好像一個沒有慎獨的人,在外面戴著偽善的面具,現下四下無人,才顯露出自己最真實的本性。
他不想放開的,抱著她的那一瞬間,他只覺得自己千百年來規整的心率,跳亂了節奏。但他知道,現在越用力,反而越容易失去。
在面對蕭月生的時候,他總是有許多耐性。
他看像自己的手,剛剛這隻手就搭在她的腰間,又細又軟,那觸感仿若還在,叫他有些意猶未盡。
只想好好兒地用力的抱著她。
蕭月生回了靈雲山,自然就又開始了每日的修行,只是她沒想到賀連州會來找她。
說句沒良心的話,雖一起下過山,她心裡還是很憷他的,畢竟原書裡原身就是因為他而死,這讓她不得不害怕,畢竟她是個格外惜命的人。
賀連州已經正式成為了門內弟子,並且拜了李觀天為師,現在他的那些仇家就算是想找他,也得仔細掂量掂量了。換言之,他已經安全了,接下來只要努力修煉,便終有一日能飛昇成仙,她已經不用再擔心因為他的緣故影響結局了。
那麼,也就可以保持距離了吧?
可是賀連州偏不,他站在蒼朮峰山腳處,懷裡依舊抱著滄嘯劍,雙手環胸,像一個門神,雙腳開立站得筆直。
她本要去學堂,卻因為這個傢伙不得已停住了腳步,蕭月生不自覺的放緩了步子,打心眼兒裡不太想與他對上,可他偏偏看見了她,遠遠地直呼她大名:“蕭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