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講。”
“一是倪霄,雖有大過錯,但終究是你的兄弟,血濃於水,但求保他一命。”
阿霖點頭。
“二是返辰珠,三百年前,我的親弟弟叛亂,欲要殺我奪位,我雖輕易破解了他的陰謀,但終究心慈手軟,放他離開了南荒,竟叫他盜走了我南荒至寶返辰珠,那是歸歷代妖王所擁有的天地之寶,有著逆轉時間的力量,羲辭長老將它尋回後,我希望它能重歸南荒,助你修行,保護妖界。”
阿霖這次沒有應話,妖王嘆了一口氣:“這是我的夙願,本應由我完成,但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他的身子在慢慢消失,在他略帶懇求的目光裡,阿霖點了點頭。
紅光消散,妖火紅蓮此次耗費了許多法力,故而閉合,變成了一朵還未綻放的花苞。老妖王已經不見了,只留下一塊堅硬的骸骨——紅蓮無法灼燒所剩,而那站立得筆直的,是浴火重生的新王。
鶴族首領是個人精,第一時間跪下:“吾等拜見王上。”
身後眾妖亦是下跪,畢恭畢敬,異口同聲:“吾等拜見妖王。”
此時心中最感慨的莫過於蕭月生,她見證了一個名不經傳的小乞丐變成了萬眾矚目的妖王,此等大起大落的人生,想必沒有幾個人能體會得到吧?
突然,她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她好像,成了妖王的主人……
阿霖整個人都縈繞著一股王者之氣,與先前的他完全不一樣了,以前的鄰家少年竟是真龍天子,溫暖如玉的少年終究也成長成了一代喜怒無常的王,他看向地上的倪霄,道:“先王有旨,留你一命。”
倪霄愣了片刻,苦笑道:“臣……多謝王上。”
南荒的任務已經完成,蕭月生一行人自然就要動身回西瑾了,臨走前,蕭月生找到阿霖:“王上,我想,咱們之間的契約,是不是應該解一下?”
阿霖還未回答,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忙道:“這個東西應該能解的吧?畢竟你是妖王,有我這樣的主人未免太落面子……”
阿霖卻笑了:“主人何必妄自菲薄,在下是個無用的半妖的時候,您不是也沒有嫌棄在下嗎?”
他笑得更深了些,恍惚間竟讓蕭月生覺得,他好像變回了曾經的阿霖,可他眉宇間的那點秀氣,已經全部都在妖火紅蓮的灼燒消失殆盡,絲毫不剩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敢叫人直視的王者霸氣,雖稚嫩,但不容小覷。
“既然你如此說,那我便覺得你是真的不想解除咯?”她試探著道。
阿霖面上沒有他色,仍舊笑著,點頭:“嗯。”
“那……我們要回西瑾了,你……王上多保重啊!”她道。
“何故要稱呼在下‘王上’?”阿霖笑問,“主人是主人,稱呼在下阿霖就好。”
她微微一笑:“那怎麼使得,不合適——那,我這就便走了,再見。”
她朝著他擺擺手,轉過身去,慢慢走出了他的視線,腳步間,還隱約能見如釋重負的歡快。阿霖眸子裡的笑漸漸消失不見,連再見都能說的如此歡快,說明他在她的心中,當真是沒有地位啊。
羲辭帶領蕭月生三個人布了好半天陣法,這才順利離開了南荒。
沈又霖站在青梧宮的閣樓上,眼看著蕭月生一行人站在陣法上,然後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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