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霖站在妖火紅蓮面前,火紅的光亮照在他白皙的臉上,狐狸魅惑的天性便顯現了出來,只見他輕點足尖,便到了紅蓮的蓮心處,剎那間,炙烤的感覺便油然而生。那燃燒了千萬年的妖火開始肆無忌憚毫不憐惜地灼燒著他每一存面板,甚至由表及裡,痛燒著他的每一滴血液,直至每一寸骨髓。
蕭月生祭出憫月劍,抬頭一看,那露天的大殿屋頂上一片漆黑,真是失算,竟沒想到今晚是烏雲蔽月,但她顧不得那麼多了,喚醒自己體內的至純靈力,開始源源不斷地輸送給他。
阿霖緊蹙的眉微微有些緩和,他身體裡的那一半人類血脈實在太過脆弱,一直在叫囂著讓他放棄。他在強忍著,但只一瞬間,他便覺得有一股如同冰水一般的靈力護住了他的心脈,平息了他卑微的卻在叫囂的血液,讓他覺得自己還能堅持下去。
他不能放棄。習慣了苦澀的味道的人,對甜的慾望不大,但當他心中知曉了還有甜這種味道的存在,也知曉旁人口中那無法形容的美妙時,他便死也要嘗一嘗。
否則怎麼算是活了一遭?
萬物所有的生靈,不論高低貴賤,不論強大渺小,都是有幸福的資格的。
一直在陰暗處被踩狠了的人,在看到曙光的瞬間,站起來的慾望是從來沒有過的強烈。
羲辭抬眼看了一眼天空,暗道一聲不好,便道:“賀連州,這裡交給你。”
賀連州對付這些妖兵也不在話下,便應道:“是。”
羲辭進了大宗祠,果然看見月兒在強行給阿霖灌輸至純靈力。
這樣下去,她很快就會堅持不住,修為低下卻如此為所欲為——羲辭眸子微微收緊,也顧不得其他,祭出悲陽劍,口中唸唸有詞:“定乾坤,變坎離,日月共生,悲陽渡憫月,去!”
金光驟現,直衝青天,剎那間,烏雲退散,月光復然。
憫月劍通身亮起銀輝,蕭月生心中一喜,遂用憫月劍為引,將自己的至純靈力輸送到妖火紅蓮上煎熬的少年身上。
羲辭指尖靈力乍現,替月兒與阿霖設了一處結界,便聽到外面頓時嘈雜了起來。他心知事情不妙,便又出了大宗祠,果然看見大批大批的妖兵將大宗祠水洩不通地圍繞了起來,為首的,正是皇子霄,還有公主霜。
“羲辭?”公主霜先是詫異了一下,隨即又笑了,“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你並非妖族,怎敢來我南荒大宗祠放肆?”
“是我放肆,還是你們心懷不軌,你我都心知肚明。”他依舊語氣淡淡的,即便隻身面臨千軍萬馬,依然泰然自若。
“長老!”賀連州突破重圍,到了他身邊,“妖兵太多,我們二人之力,恐怕難以阻擋。”
“裡面的人聽著,趕緊離開我妖族大宗祠,否則褻瀆我妖族先王之罪,可不是你們能承受的!”公子霄厲聲道。
“皇兄何必與他們廢話,你看他那副平淡如水的眸子裡,現下竟多了幾分緊張,想必大宗祠裡,八成是羲辭的那個的徒弟。小姑娘到底年輕,心軟得要命,”公主霜眸色漸漸發狠,“不知道她聽到自己師父被擒的訊息,會做出什麼事兒來呢?”
話音剛落,她便施展法術,腳下宛若踩了清風,身姿敏捷,像一隻拼了命的雨燕,行進間,一道又一道法術,招招致命,招招發狠,直朝著羲辭而來。她步步緊逼,掌心的靈力不要命似的往外打,相比下來,羲辭就顯得弱了許多,以退為守,甚至連劍都不拿,公主霜見此,便覺得他怠慢了自己,變更加奮力攻擊。
表面上羲辭像是在節節敗退,但是賀連州知道,他只是不想在這個公主身上耗費太多力氣。
果然,強勢的輸出累得也快,只是她喘息的瞬間,羲辭便一掌拍在了她的胸口,公主霜還未反應過來,身子就一下子飛出去幾丈遠,然後便是“哇”的一口鮮血,染紅了胸口處那一片青衣。
“霜兒!”皇子霄眼眶欲裂,飛奔到自己的妹妹身邊,然而她已經是吸氣多,出氣少了。
“皇……兄,霜兒今日……衝動了,”她笑得有些悽慘,好像一朵剛剛綻放就受到了狂風摧殘的花,眼下花瓣已經七零八落,只怕都要將她連根拔起了,“我……沒能用一日就,就忘了他,總是……總是千方百計引起他的……注意,實在是,愚鈍極了……”
“霜兒!別說了,你會好起來的,相信皇兄,嗯?”他眼中似有淚光,一字一句道:“把他們,挫骨揚灰!”
妖兵們一哄而上,皇子霄卻緊緊抱住自己的妹妹不鬆手,好像一鬆手,就會失去什麼。
“皇兄,”她聲音顫抖,細若蚊蚋,“原來……只是很淺顯的情,就能叫人迷了心智,可惜我……參悟得太晚了些……”
“別說了,”他眸中有淚水滾落,“我求求你,霜兒,別說了……”
他掌心匯聚靈力,想要幫她護住受損的心脈,但根本已經是於事無補。
“皇兄,你一定要好好兒的……”她抬起手,欲要撫平他的眉,可是已經不允許了,無力的手剛剛到了半空,就垂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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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兒!”他好像瘋了一般,眼中染上血色,遠遠看著在妖兵中廝殺的羲辭,恨不得手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