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生被迫停下了步子,面上罕見地出現了幾分不悅的神情,毫不客氣地掙開明麗的手,她轉過身子,矮了一截的身高叫她只能仰視,但那氣勢卻是一分不少的:“你做什麼?”
明麗在她手上吃過虧,現下竟是對著比自己矮上那麼一截的小丫頭片子生了幾分忌憚,但是一想到自己身旁的賀連州,便硬著頭皮道:“你以後,別再糾纏連州。”
蕭月生抬起眸子看了一眼賀連州,好巧不巧正好對上了他的視線,這次她沒有閃躲,也沒有唯唯諾諾,而是直接了當問道:“你覺得我是在糾纏你嗎?”
賀連州並不言語,他現在最討厭的就是麻煩。如今兩個女子為他在這裡“爭風吃醋”,恐怕他很快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可是,他只想等到試劍大會,那是身為門外弟子的他唯一的翻身機會,在那之前,他並不希望有誰來因為任何事情針對他。
雖然那些門外弟子,都已經因為他這副皮囊,和身旁這個叫做明麗的女人,而針對他了。
不過,也許,可以利用蕭月生,擺脫明麗。
他眸色微閃,淡淡道:“不曾。”
“連州!”明麗急了,“我明明看見她去找你!像她這樣的女人,為什麼會去無緣無故接近你一個門外弟子?若說她沒有圖謀什麼,你自己會信嗎!”
“與你何干。”他只淡淡說了一句,就讓明麗措手不及,不知該如何是好。
“明麗!”大力衝出來將她護在身後,盯著賀連州,滿眼怒火:“你這個小子!來呀,給我打他!”
話音剛落,一群門外弟子便蜂擁而上,將賀連州圍得水洩不通,而後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剛剛還腰桿挺直的人,現在卻只能蹲下去縮成一團,盡力護住自己的腦袋。
門內弟子多半看不起他們這些人,都當成笑話在一旁觀看罷了,根本無人上前阻攔。
誰會閒著沒事兒,去管一個陌生人的死活呢?
何況在這裡打架鬥毆,想必是要被罰的。
傻子才會上前,沾自己一身汙水。
羲辭正這麼想著,那個傻子竟然就上前了,臨去之前還不忘將他放下來,叫他遠離是非之地。
可是羲辭很不高興。
蕭月生看了一眼躲在大力身後的明麗,頭一次露出了不齒的表情,她雖還不太擅長運用自己的靈力,卻輕而易舉可以凍住那群人,靈光閃過,原本還囂張的一群人就變成了一座座的冰雕,她看向滿眼不可思議的明麗,反唇相譏:“怎麼,你不是很喜歡他嗎,怎麼就這麼就看著他被別人如此侮辱?”
而後疾步走上前,攙扶起賀連州,這次她少有地強勢,愣是在他無聲的拒絕中牢牢抱緊了他的胳膊。雖是護住了頭部,但是他的手臂和眼角卻仍有擦傷,保不齊身上還會有淤青,她眸子裡有水汽盪漾,就算他不是男主,日後不能保護她,但是光天化日之下他竟被人如此欺辱……
她想到了自己的媽媽。她雖見不到老媽,可是老媽若是知道自己被這樣欺負了,一定會很難過吧?
想到這裡,她吸了吸鼻子,小小的個子卻叫人不敢忽視,她一字一句對著大力道:“你,還有你們!”她的視線環視一圈,繼續道:“若是再敢針對他,我蕭月生,第一個不答應!”
“你憑什麼!”明麗皺著眉頭衝上前,“你憑什麼左右連州!”
“那你又憑什麼,要打擾他?”她反問道,“你明明知道旁人愛慕你,可你偏偏要往賀連州身旁湊,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你不知道嗎?我才要問你是何居心,有何圖謀,竟要用這種方式如此害他?”
“你……”明麗啞口無言,明明先前還是個怯生生的小丫頭,連大聲說話都不敢,如今怎麼如此伶牙俐嘴!
“我與賀連州,自幼相識,你問我憑什麼?我還想問你,你憑什麼呢?”
“刁蠻任性的大小姐罷了,明麗,我們別與她計較。”大力給她搭了個臺階,那些門外弟子身上的薄冰也都碎個差不多了,一個個的低著頭不敢造次,跟在大力後頭這群人便要離開。
可是蕭月生真的生氣了,在他們身後冷冷道:“誰讓你們走了?公然打架鬥毆,你們誰都別想摘乾淨!”
說罷,便抱起玉球,低聲道:“傳音的訣要如何掐啊?”
而她身旁的賀連州自始至終都不多言一句,好像這場鬧劇與他無關,他也是那些冷眼旁觀的旁觀者之一罷了。
可是他看蕭月生的眼神,明顯變了。
從前看她,和看石頭草木並無不同,如今他才仔仔細細地看了,原來這個小矮子,竟如此厲害麼?
厲害到,願意和他一起,被整個世界孤立?
他暗自搖了搖頭,明顯不相信自己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