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我實在閑得發慌,便很是難得地在書房中轉悠,無意間瞧見犄角旮旯裡有一本極是有趣的書,裡面記載著全是這些邪門歪道,因覺著甚是好玩,便揹著父君和有風偷學了幾招,沒想今日竟能派上用場。
這招數並非高明的招數,將自身的仙澤通通收斂於體內,再吸取一些魔的氣息縈繞在體外。
原理雖十分簡單,實則卻很損修行,且仙澤被困著便很不安分,每時每刻都在激蕩著欲破體而出,五髒六腑都漲得極是難受,一不小心便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我試著動了動,覺著全身都被什麼拉扯著,頓時有些後悔忘記帶幾棵離珠草來。
而又自知道行不深,這招騙騙小魔徒還可以,要是遇上了褐光那種難對付的或是比他愈加厲害的……嘖嘖,約莫我便死無葬身之地了。
想了想這被我算計了的小魔出來也夠久的了,於是便一路很是小心回到隊伍裡去。
我披著這層偽裝的皮囊實在痛苦得緊,每走一步被封鎖的仙氣便橫沖直撞的,不一會兒已是汗水涔涔。
幸而很快到換班的時候,大夥兒便一塊兒坐下來休息,吵吵嚷嚷的,氣氛很是熱烈。
我這才曉得八卦這回事兒乃是世間會說話的生靈與生俱來的天性,比如這些小魔們聚在一塊兒也便是嚼一嚼舌根,還有說一說…額…帶些葷腥的段子。
“昨兒個我可瞧見蘿漪尊使從褐光長老房裡出來……她那腰肢軟得跟蛇似的,不知滋味如何......”領隊色迷迷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碩大的黃牙。
立即有膽小者截住話頭,“長老的事兒你也敢說,不要命啦?”
其餘幾人默了一默,然大約是戰場實在太過枯燥,很是需要這些花邊新聞的點綴,於是彼此壯了壯膽兒,“兄弟幾個都是自己人,誰說出去誰是叛徒。”
唔,瞧他們單純的,魔畢竟是魔,很是不曉得隔牆有耳的道理。
“這蘿漪尊使從前不與清徐尊使形影不離麼?怎地突然......”
聽見他們說起清徐,我耳朵豎了豎,心中很有些不舒服,他裝得倒是與蘿漪不熟一般,看來淵源頗深呢。
“誰說不是呢?蘿漪尊使的美貌可是我們魔界出了名的,褐光長老是垂涎已久了,為此還總是為難清徐尊使來著。有回清徐尊使身旁那小兄弟雲息犯了事兒,褐光長老便逮了這幾乎想要將清徐尊使一併除了,還是蘿漪尊使得了信兒連夜從朝歌城趕回,以命相挾才保全了他們……”
“嘖嘖,這才過了多少日子,怎麼就聽說蘿漪尊使親眼見著清徐尊使移情了那凡人了?”
“唉,也是可憐了蘿漪尊使了,我有回還不當心撞見她偷偷地哭……”
“可怎地那般快就跟了褐光長老了?”
“你有所不知,那蘿漪尊使可是比翼鳥一族,出了名的愛憎分明,過了些時日想通了,便發誓同清徐尊使一刀兩斷了……”
說到此處大夥兒均是一陣唏噓,看來之前清徐和蘿漪便是魔界中很被看好的一對了。
又有個誰接茬道,“不過這凡人從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也忒得突然,事前都沒聽見什麼風聲來著。”
我聞言氣得很,我是娘親拼了命生下來的,你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呢,全家都是!
然現實是我不能與他計較,此時只能悻悻插嘴道,“蘿漪尊使去朝歌城,可是為了替魔君收集陰魂?”
他們很不屑地瞧著我,“小瓢兒你還真是沒見識......”
我兩眼一翻,敢情我扮的這廝名叫小瓢兒?可真真是個好名字。
心內懊悔得緊,然事已至此已不容我辯駁,只能下去。
“收集陰魂哪裡需要蘿漪尊使出手?她在朝歌城最緊要的,不過是將花司大護法喚醒罷了,收集陰魂不過順手的事兒。這便是我們魔君的英明之處了,一早派了手下在人間各地集齊上萬陰魂,化解掉天罡訣的至陽之氣複了功不說,這廂花司大護法也回歸了,看來攻下仙界是指日可待了……”
上萬陰魂?也就是上萬的嬰孩送了命……
我強忍著齒關的顫意道,“可上萬陰魂這麼大的陣勢,仙冥二界竟絲毫沒有察覺麼?”
我話音才落,他們便吃吃笑了起來,“這便是我們魔界的手段了…且那仙界冥界安穩享福慣了,哪裡有這等的危機意識。”
“唔,不過你們說清徐尊使是否真投奔了仙界?有傳聞說自從他在朝歌城撞破了赤影厲鬼之事,仙界便開始阻撓我們,人間收集陰魂的弟兄便受了阻礙,死傷慘重,幸好那時事情都辦得差不太多了,否則……”
唔……這倒是個巧合,清徐他天天同我在一塊兒,還真沒見著他和仙界有些什麼聯系。
那領頭的也道,“應當不能吧,清徐尊使很受魔君器重,這收集陰魂之事他一定早已知曉,而仙界不久前才得了訊息,我看不過巧合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小虐一把卸掉馬甲的男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