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柏莘重創魔君殤烈,立下赫赫戰功,也解了仙界之圍。
經此一役,魔界元氣大傷,不過從此玄羅門也遭了記恨,埋下了玄羅五子受殤烈暗算,身死蒼鬱山的伏筆。
不過這是後話。
當年的柏莘上仙也是眾女仙眼裡頭的香餑餑了,老天帝不知怎的,發覺寄予厚望的小兒子與凡人女子相戀,一時只覺得自個兒家最好的那顆白菜被豬拱了,頓時勃然大怒,命如今的天帝、當時還是大皇子的衛夷領了上萬仙兵,浩浩蕩蕩將他倆捉拿上了天庭。
按照老天帝原本的意思,那青霓定是要被打入阿鼻地獄,永受煉獄之苦不得輪回,不然難解他心頭之恨。
可奈何他那小兒子還是棋高一著,揹著他早已把生米煮成了熟飯,當時青霓已有身孕,柏莘皇子又鐵了心了要跟老子對著幹,當庭上表誓死相隨。
老天帝只覺著他的好兒子真真是被豬油蒙了心了,一口老血咽不下去又咳不上來,然為昭顯仁德不得不違心從輕發落,著令柏莘青霓禁足仙界極北之處的雪泠宮,非得詔不得出。
柏莘謝了恩,領著他娘子樂顛顛地去了。
自此仙界再無文韜武略的準太子柏莘,苦寒的雪泠宮中卻多了一仙一凡一雙人。
鬥轉星移,轉瞬便是一載有餘,很快便到了青霓生産的日子。
說起那天著實稀奇,終年如春的仙界竟是一朝如數九寒天,萬千繁花落盡,瑤池冰封。
北極之地的雪泠宮更是一片肅穆,屋簷窗稜皆遍佈了白霜。
然更稀奇的是青霓産下的女兒竟是個半仙半凡之身。
要知道仙凡相戀暗結珠胎之事早有寥寥先例,而這珠胎或為仙胎、或為凡胎,這半仙半凡自盤古一把斧頭開天闢地起便從未有過。
這訊息上達天聽,老天帝又一次震怒了,視為大大的不詳。
青霓畢竟肉體凡胎,雪泠宮又寒涼,虧得柏莘悉心照料,才得以保住腹中骨血,加之生産不順,此時卻已是氣血兩虧油盡燈枯。
柏莘雖為上仙,對這凡人的生死亦是束手無策,又苦於被老天帝的禁咒困於雪泠宮,無奈下便千裡傳音向老天帝求援。
老天帝只裝作個聾子,他早已將青霓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又怎可能施以援手?
青霓被誤了救治時機,終究在柏莘的懷中撒手歸去,離世前為愛女起名莫如。
卻不想那柏莘是個痴情的種子,一夜之間青絲染盡成霜,飲了忘愁酒躺在雪泠宮的紅梅林裡大醉了三年。
當時莫如郡主仍是個不會走路的小小嬰孩,手腳並用爬到她父君身上,用軟糯軟糯的小手輕輕拍著他的臉。
恰好柏莘悠悠轉醒,見了伏在自己胸口玉雪可人的小女兒,頓時百感交集,原來這世間仍有可想可念可珍惜的牽絆,他竟忘記了。
一朝黃粱夢醒,從此父女二人在這僻靜的雪泠宮中苦中作樂,不聞世事,唯享天倫。
千年後老天帝退位,大皇子衛夷繼任天帝,下詔撤去雪泠宮的禁制,封柏莘為元睿將軍,莫如為郡主。
不過雖說雪泠宮解了封,各路仙人心中的賬卻算得清清楚楚。
若不是柏莘出了這檔子事兒,今兒個承天殿中的那把金椅便輪不到衛夷來做。
重用柏莘?既往不咎?沒有的事。不過是新君籠絡人心的手段罷了。
若是瞧見這一紙赦令便跑去雪泠宮走動,那才真真是蠢到家,簡直白做了這麼些年仙了。
不懼犯蠢的約莫著就只有非仙非魔的玄羅一門了。
自五大弟子在蒼鬱山殉世後,如日中天的玄羅門一朝人才凋零,黎瑤上神便有些心灰意懶,時時一閉關便是萬年。
幸得座下還餘五弟子有容是個賢惠能幹的,將門裡事務把持得井井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