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那天,宋女士就緊趕著要回家了,原本的計劃是在住上個幾天的,可醫院裡有急事,一家人又緊趕慢趕的回了南城。
到了南城才知道,宋女士著急趕回來是因為陳老。這老爺子走路不小心上了冰面,一跤摔得不輕。
陳老不僅是宋女士的老師,更是一手將宋歡魚帶大,雖然沒有什麼血緣關系,但一家人都對陳老很是看重。
等宋女士回了南城,憂心忡忡的提著大包小包趕到陳家時,陳老正悠悠然坐在餐桌前包餃子。
見一身粉嫩的宋歡魚提著大包東西,陳老忙起身想去接宋歡魚手上的東西,嘴裡還說著:“怎麼讓歡歡提這麼重的東西,小宋你也是,我都說了自己摔得沒有那麼重,你這麼著急幹什麼。”
宋女士見陳老準備拄著柺杖起身時,連忙制止:“哎哎,您就好好坐著吧,大過年的,還摔了一跤,您還當自己年輕啊。”
陳老才不理會宋女士的嘮叨,將宋歡魚招呼到身邊坐。
宋歡魚揉揉被凍得紅紅的鼻子,笑嘻嘻的瞥了一眼吃癟的宋女士,徑直往陳老身邊去。
“冷不冷?”
“不冷,屋裡有暖氣呢。”宋歡魚捏捏耳垂,眼睛看著陳老包好的餃子,一二三的數了起來。
“蕭何,把我給歡歡準備的東西那出來。”老爺子微坐直身子,朝裡面的臥室揚聲喊了一句。
宋歡魚反射性的朝裡屋看去,疑惑的問道:“還有人啊?”
宋女士洗了手,也挽起袖子,坐在老爺子旁,答道:“你陳爺爺的兒子,蕭何叔叔。”
陳爺爺的兒子,宋歡魚眨著眼睛想了一會,恍惚記起自己高中之前一次去醫院找宋女士的時候,見過他。
沒一會,就看見一個穿著淺灰色毛衣的中年男人從臥室裡出來了,臉龐泛著病態的白皙,眉目清淺,那種溫潤如玉的氣質都是從骨子裡透出的,是那種歷經歲月洗禮的深邃感。
“給你準備的。”陳蕭何看著宋歡魚,溫聲說道。
一旁的宋女士見自家傻閨女一直愣著不接人手裡的東西,伸手給了宋歡魚一下。
宋歡魚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站了起來,接過那人手上的圍巾手套:“謝謝陳叔叔。”
陳蕭何看著她,眉梢微揚,笑著回道:“不謝,坐吧。”
陳老見宋歡魚研究著自己給她準備的東西,捏著手裡的餃子皮回道:“知道你怕冷,年前就準備了想著給你,一直沒時間,今天剛好趕上了。”
宋歡魚試了試手套,目光又看向陳老,眉眼彎彎的:“謝謝爺爺。”
“還知道說謝了。”陳老看著宋歡魚,笑的鬍子一抖一抖的。
幾個人一起包餃子,不一會數量就夠了,宋女士將其他三人都趕到了客廳,自己在廚房忙了起來。
見宋女士袖子一擼,進了廚房的樣子,陳老跺了跺手中的柺杖,埋怨似的說道:“年年都是你來給我做飯,明年你不要來了。”
宋女士揚揚手裡的鏟子:“讓您做我們這一頓算是吃不上的,您就安靜隔客廳待著吧。”
……
宋歡魚啃著手裡的橘子,表示這段對話她年年都在聽,都快能背下來了。
沒一會,陳老就拄著柺杖慢慢挪到了沙發邊,坐好,看著吃橘子的宋歡魚,笑眯眯的問了句:“小歡魚啊,談戀愛了,是不是。”
一般來說,只要宋女士不在身邊,宋歡魚和陳老的談話都是比較不正常的。
但是這次——
她原本預備吐橘子籽的,聽見陳老慢悠悠的說出這句話,一不小心,籽都往肚子裡咽去了,反射性的朝廚房看了一眼,見沒動靜,這才鬆口氣,咳了起來。
等緩了過來,這才埋怨似的看著陳老,吞吞吐吐的說道:“瞎說,瞎說。”
陳老長咦一聲,摸了摸鬍子:“還騙我呢,我可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