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有人甚至在井裡都撈出了屍骨,為此連著做了數的噩夢,請郎中來都沒有用。
這場戰爭是宋金髮動的,可揚州的所有人也不得不承擔對應的慘狀和後果。
厲欒在和國防部的副部長協調處理後續的守城和清理戰場的職責,忙得不可開交。
她要想著法子處理掉城牆上那些成分不明的東西,以至於甚至想把城牆拆掉重新再建一個。
而江銀城門門前那已經開始腐爛的上萬屍骸,也絕不是能隨便搞定的東西。
挖坑焚燒屍體,用剷車和推土機處理城外的殘跡,路面的重新翻修和定型,還有一系列相關的事情,都非常的麻煩。
以至於她忙到柳恣他們即將歸來的時候,才意識到龍越的存在。
她在哪裡?
她還好嗎?
厲欒自詡看淡生死,甚至自己都準備好隨時死去了,在面對南城門上掛著的頭顱和殘肢時都有作嘔的心態。
在時空異變之後,她已經徹底的無父無母,原本都已經打算好孑然一身的過一輩子了。
那個莽撞又溫柔的姑娘總是來參政院裡看望她,給她帶熱乎的湯粥點心,總歸是令人心頭一暖的。
厲欒在確認事情進入有序狀態以後,才終於把事情都脫手交給下屬,抓了風衣匆匆忙忙套上,出門去找那個不知去哪兒的龍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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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醫學院。”龍牧在電話的另一邊道:“好像情緒不太穩定。”
“你呢?”厲欒下意識道:“你還好嗎?”
“我還在看特斯拉電圈的第六次最佳化方案……”龍牧頓了頓,略有些疑惑的開口道:“如果你問的是身體的話,謝謝你,我很好。”
厲欒眉頭一抽,直接開著車去了江銀城的醫學院。
這裡已經徹底成為新的醫院了。
有幾十個傷者被轉移了過來,接受醫院上下所有人竭力的搶救和治療。
但由於過去的時間有些長,當初送進來的幾十號人能救活的基本上都在躺著養傷,救不活的基本上都已經告別人世了。
這裡……更像是住院部。
厲欒匆匆地找了兩三層樓,才在配藥室裡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龍越,已經快十九歲了吧。
可十九歲面對這些,也還是太年輕了一點。
她比龍越大八歲,如今也只能心裡勉強能過得去,所以才更擔心她。
“厲——厲姐?”龍越的頭髮扎的一絲不亂,眼下微微發青想來是根本沒有睡好,只強行露出笑容來溫聲道:“厲姐是來拿藥的嗎?”
“你借我十五分鐘。”厲欒直接抓了她的手腕,把她往無饒教室去帶:“既然沒有搶救安排和手術,有什麼事你等一下再做。”
“好——好的。”龍越略有些茫然的跟著她走進空教室,見她從包裡掏出一張軟毯出來,還是有些不知所措:“厲姐,你是想做什麼啊。”
“危機心理干預。”厲欒深呼吸道:“你坐下來,把你的雙手給我。”
龍越在她的面前一直很聽話,此刻雙腿盤著坐好,任由她握緊了自己的雙手,卻仍然在嘴硬:“我怎麼會不舒服呢,真沒事的。”
“你看見了什麼?”厲欒皺眉道:“我聽他們了,攻城的那幾,你在跟著醫療組到處急救。”
龍越從來沒有這樣鄭重的握著她的雙手,心中的防備和恐懼在慢慢的消散,聲音不知不覺地變了許多。
“……死亡。”
我目睹了……很多饒死亡。
他們在我的面前哭嚎和掙扎,甚至在祈求著我救一救他們的性命。
我一共……目睹了四十六個饒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