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個時候，龍越才能意識到，厲欒身上的這種平靜，是徹底絕望的平靜。
柳恣那麼聰明為什麼救不了她？
柳恣不是什麼都能辦得到嗎，為什麼她現在還是這樣的樣子？
她父親慘死的時候都沒有崩潰到想要自殘和自殺，那什麼事情會讓厲欒痛苦到去給手腕刺青，甚至可能被柳恣攔下來做更極賭事情？！
“我們有法律，有警察，營—”
“沒有解決的辦法。”厲欒忽然露出笑容來，語氣溫和了許多：“你還年輕，所以以為問題都只是問題，解決了這些麻煩，就可以快樂的繼續生活了。”
她原本不想這麼多，可是龍越這個孩子實在是太執拗了。
藉著酒意加深，厲欒緩緩抬手撫上她的臉，聲音沙啞。
“龍越，有的事情哪怕解決了，也是烙在記憶和身體上的傷——甚至烙在了每一夜的夢裡。”
“這樣的傷，你看不見血，也看不見疤，”
“可是，當你再一次被勾起回憶的時候，連身體都會下意識地攥緊心臟，眼淚也會不由自主地流下來。”
而這些傷，可能是永遠都不會痊癒的。
“龍越，不要再靠近我了。”
她鬆開手緩緩起身，深呼吸了一口氣，把臉龐上流淌而下的淚用紙巾擦乾淨，輕聲道：“我已經叫了車送你回江銀，我自己有代駕送我回參政院。”
“以後，別再來了。”
2
今老爺子在睡覺，書房沒人。
龍姐姐出去有事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趙青玉第二十三次嘗試破解門口的鎖，然後第二十三次想嚶嚶嚶著把這堆破事都甩給柳恣。
就不能強拆進去看結果嗎！！！
他悲韶在心裡嗚嗚嗚了半，心想這要是龍牧來開鎖肯定幾分鐘就能解決，只好又蹭回去找龍牧玩。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柳叔了，這事暫時不要折騰龍牧，也不要引起龍家饒任何警覺，免得把事情搞大。
問題是龍牧書房裡的書櫃是上下滑板式的，一共有八層而且幾百還是幾千本。
更可怕的是，這些書裡有至少三層是外文書。
趙青玉雖然有留學背景，但哪裡會其他的外語啊，看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文字都覺得腦闊痛。
萬一龍爺爺是用外文寫的，署名還是tony或者siri這種跟褚宓二字毫無關係的英文名，他找個屁啊。
趙青玉蹭回去的時候，電視裡放著彩虹馬，龍牧在專心地寫論文。
他本來就是被趙青玉託著摸魚的，趙青玉一走他就跟自動復位的機關一樣回去幹活了。
一群長翅膀的彩虹馬嘰嘰喳喳地比鳥兒還要吵，但壓根影響不到他。
趙青玉看了眼電視又看了眼龍牧，皺眉道：“你別是個怪物吧。”
龍牧略有些詫異地抬起頭來：“這是攻擊性語句嗎？”
“不，只是在開玩笑。”
趙青玉見他還在斯斯文文地敲鍵盤，蹭過去在旁邊坐下，拿出兩張紙。
“怎麼了？”
“你能不能給我表演一下……左手畫圓右手畫方。”趙青玉笑眯眯地拿過鉛筆塞到他的手心裡：“我有種直覺——你能做的特別好。”
“這個我爺爺訓練過，時候的遊戲吧。”
龍牧接過筆，非常配合的只拿了一張紙，毫不猶豫的就直接畫完了。
兩支筆的筆尖在接觸到紙的時候就直接劃了過去，全程動作都流暢而穩定。
圓的非常圓，方的非常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