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證明瞭,從始至終,暮生即便死名義上也只能是煜陽的妃子。
可是即使到了這一步,煜月獨自一人上書:今臣自覺罪孽深重甘願削去殿下的名號,做一介草民,改名為君安,望聖上批準,最終煜陽瞧見了呈上來的這份奏摺最終還是準了。
由是煜月便最後抱著暮生生前的衣物在整座王城百姓之人的注視下穿著一襲紅衣為衣物上面放上了鳳冠霞帔,騎著高頭大馬繞了整個皇城最後走了一圈。
因著他從來就不曾忘記,他從未給她一個真正的親事,便也少了那十裡紅妝明媒正娶鳳冠霞帔嫁衣如火。
如今,卻是要補上的,即便她忘了,他也不會忘的。
後來,煜月便以君安為名帶著憐生一同歸隱山林了,日日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倒也十分簡單,粗茶淡飯倒也格外難忘。
……
煜月看著已經祭拜完後一直在等著他的憐生,將憐生的手拉著準備離開了。
幸好,而今她還不知曉這年年來祭拜之人便是她的娘親,不然,她會不會恨自己沒能保護好她?
就在她們行了一段路後憐生突然出聲提醒道:“爹爹,身後似是有人在我們祭拜過後一直跟著我們。”
煜月聞言轉身瞧了瞧,原來是平初一身素衣也來了此處。
兩人良久相對無言,煜月也並沒有多問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只聽平初道一句:“我聽聞了暮生之事,特意來祭拜她……”
煜月略略點一點頭道:“有勞,多謝。”
平初卻瞧著他消瘦了許多的身形突然道了一句:“許久未見,是否安好。”
煜月:“多謝掛心,安好。”
最後終是因著她行動不便的腿問了一句:“你的腿……”
平初笑了笑:“無妨。”
煜月便再也沒有多問,讓憐生問了聲好就行了一禮帶著憐生離開了。
他轉身的那一剎那,平初的淚便落了下來。
而煜月同憐生行路行了許久,憐生瞧了瞧他,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方才那位姐姐是?”
煜月道:“一位舊友。”
不多時,憐生卻像突然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般指著煜月的臉問道:“爹爹,你如何哭了?”
煜月抬手一抹,原來不知何時不經意間,淚已經落了滿心滿眼,便笑了笑:“無妨,不過是被風沙迷了眼睛罷了。”
聽弦斷,斷那三千痴纏。墜花湮,湮沒一朝風漣。花若憐,落在誰的指尖。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相忘誰先忘,傾國是故國。泠泠不肯彈,蹁躚影驚鴻。
昔有朝歌夜弦之高樓,上有傾城傾國之舞袖。
待浮花浪蕊俱盡,伴君幽獨。
一朝春去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靜水流深,滄笙踏歌;三生陰晴圓缺,一朝悲歡離合。
燈火星星,人聲杳杳,歌不盡亂世烽火。
沒了你,從此人間沒個安排處,再也沒了留戀和值得惦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