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見煜月出了廳堂,平初心下便有些黯然,兀自也跟著追了出去。
北狄王喊住了她:“平初!回來。”
平初回身看了北狄王一眼終究是繼續去追煜月了。
待到追上他,平初終於拉住了他的衣袖:“方才,你是不是厭惡他們那般說?”
煜月彎身拱手:“公主多想了,只是不喜如此被人無端的當做笑話隨意開玩笑罷了。”
“抱歉……”
“公主何必道歉,並非是你的錯。”說完煜月便準備離開。
“若方才他問的事情我的回答是肯定的呢?”平初忍不住那心中一抹悸動隱隱的懷有一絲期望。
煜月突然斂了神色:“還望公主日後莫要再同煜月開這等玩笑了。不說,你我二人本是宿敵,現下我心上之人又被你整個偌大的北狄王室迫害至此,你父皇又奪了我一雙眼睛,你要我如何接納你,公主殿下?”
平初聽到最後隱隱的就有些站不住往後退了兩步:“不是的,不是的……”
“公主,我現在失去了一雙眼等同於半個廢人,一個瞎子如何值得你如此?何況我心上自始至終就放著那麼一人再容不下其他人,還請公主,放過我們。”
平初喃喃:“不會的,不會的。”
即便在宴席上聽到她的聲音他便認出了她便是救了暮生的人可還是忍不住如此殘忍的斷了她的念想。
既不愛人,又何必讓別人來愛,既是心繫一人,又何必讓他人飽嘗不得之苦。
會錯了意,愛錯了人,時間所有的情情愛愛繞不過就這麼兩句話。
愛與不愛,甚是無奈,最是傷人。
煜月走出去很遠,平初忍不住對著他的背影:“若是有朝一日她不在了,你當如何?那我還有念想嗎?”
“當隨她而去。天寒,公主請早些回去吧。”說完一步一步緩慢踏入了馬廄中,中途平初見他險些摔倒不自覺伸手去扶才驚覺人根本就不在自己身旁。
她沒有離開,只是站在那裡看著他進了馬廄不自覺便展開了笑顏唇邊溢開的滿是溫柔笑意。
隨後又為她蓋上幾件衣衫擁著她入眠以體溫給她取暖。
看著看著,平初的眼睛漸漸的就有些酸澀。
有侍女過來叫她,見她如此:“公主,別看了回去吧。”
“我再待一會兒。對了,若是夜裡寒涼,記得給他們拿一床厚實一些的錦被去。”侍女行了個禮應下。
勸也勸了,陪也陪了,看她半晌仍舊毫無離開的意思,侍女便為她取來一件貂裘來繫好離開了。
那一夜,是平初記憶以來最冷的一夜,北狄國每年冬日雖冷,可雪卻是不大的,然而那一夜夜半下了一夜的大雪,整個世界都被雪覆蓋起來,一片銀裝素裹,平初的眉眼結了一層冰霜,雪落滿了她整個肩頭。
第二日醒來平初卻發現自己正在榻上好好的歇著。
她方才起了身侍女進來見了便急急忙忙的攔住:“公主,你昨夜怎麼好生在那麼冷的冰天雪地裡站了一夜?今日若不是我惦記著出去尋你,還不知道你此時還在那雪地裡躺著呢,王上要是知道了,非要了我這條命不可。”
說著不忘為她掖好被角,將枕頭墊高了一些好讓她枕著能夠舒服些。
又為平初端來了一碗姜湯遞給她。
平初接過姜湯抿了一口才想起來:“昨日叮囑你讓你去幫忙給他們送一床錦被你可有去送?”
侍女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公主真是對不住我昨日裡把這事給忘了。”
她方才說完,平初就說:“幫我穿衣洗漱,我要去瞧一瞧他們如何,昨夜裡風雪那麼大……”
最後平初三兩下便草草收拾好就走了,侍女在她身後不住地叫著:“公主,你的貂裘,貂裘,外面天寒小心著些慢些走。”
平初頭也不回的:“你爾後記著替我把它拿來給他們把這貂裘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