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飲了一杯酒,看著鴇娘和暮生遠去的背影,摸了摸下巴不禁想著:這伴娘身邊方才的那位女子也稱得上是個美人胚子了,只是沒有近看卻也不知細況,看這身段想來也是不差的,若是能得見也算美事一樁了。
另一邊鴇娘帶著暮生進了屋子帶上了門。
“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今日又是何故來此?我可是聽聞你當了二殿下的妾室以後被百般恩寵,怎麼如今還來我這花滿樓做什麼?有事便直說,我這人向來不喜歡彎彎繞繞。”鴇娘語氣中略帶嘲諷。
暮生知道,自己一走花滿樓的生意定是冷淡了不少,耽誤了鴇孃的生意所以她才如此做派。
“撲通”一聲,鴇娘臉上是些許的震驚,暮生卻已然跪在她面前。
“你這是做甚?”
“鴇娘,我求求你,我已走投無路所以而今才來求你收留我,不論是打雜還是做之前的物事,哪怕再苦再累只要能讓暮生留下來,就好。”暮生低著頭,鬢邊發絲遮掩了臉龐,讓人看不清楚神色,卻只有那被淚珠浸濕的一方錦毯讓人知道她在哭。
鴇娘張了張嘴,這般事情看得多了其實應當是沒有什麼感覺的不過這晌看著暮生卻又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來。
便嘆了一口氣微微應了句“那便留下吧,不過還是擔著從前的花魁名號,依舊叫樂容吧。”
暮生磕了兩個頭:“好。既是花魁,樂容自然不會像從前那般,若是有主顧來尋,一律替樂容接下吧。”
鴇娘扶起她點了點頭。
花滿樓裡的日子過得依舊如從前一般無波無瀾,雖說是被殿下府中趕出來的妾室,甚至曾經嫁過人,不過來這種地方的大多都是些找樂子的人,誰會在意是不是清白之身什麼來頭,只要樣貌好就能在這裡活下去。
是以,暮生這個樂容花魁的名頭回歸的時候便又有不少人慕名而來。
此後每一日便是無窮無盡的飯局酒局,陪酒獻舞接客,花滿樓裡的眾位女子對這憑空多出來的搶客人的花魁都很是看不慣,偏偏因為樣貌好才藝多端的是有人搶著見一面。
更不提多少人出了高價想要將她贖回家去,可每當這種時候樂容就只是端起酒杯呡一口笑著:“若是公子喜歡,多來這花滿樓中跑幾趟便是了,樂容卻是再不想像只金絲雀一般被人禁錮在籠中了,好在我在這花滿樓
好歹還有自由可言,”隨即挑起那男子的下巴嬌嬌笑著:“何況,男人都是薄情的,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盡管如此,每一日花滿樓裡的客人還是絡繹不絕。
這般過了許久,有一日有人敲了敲樂容的房門:“姑娘,花滿樓中來了位客人,點名說要見你,還說要帶你回去。”
樂容梳妝的手停住了只回了一句:“告訴那人,說我不見。”
“可是……”那小廝在門外猶豫半晌還是轉身去依著她的話回了,畢竟這位姑娘的脾氣秉性也是倔強的緊。
大廳中,煜月正端坐在一旁捏著茶杯的手微微有些用力。
小廝回個話,他也只是笑笑:“罷了,我早猜到是這樣。”
“你去回她,若是她不想見,我還在這裡等著她見便是。”煜月起身踱步到了門外,卻也不走只是依舊站在那裡向樓裡望著。
樓上的樂容像是感應到什麼一般正好踱步至窗邊推窗往外看了一眼,不期然的,四目相對,良久無言。
煜月其實有千言萬語想說卻發覺嗓子酸澀得厲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還是樂容最後關上了窗,不再看他一眼。
花滿樓又來了位主顧,在門口被人招呼著時便拿著手中一疊的銀票:“給我去把你們這裡的花魁樂容姑娘找來,今天大爺有錢,讓她來伺候。”
鴇娘趕著出來,一手接了銀票不住的應:“是是是。”隨即吩咐著:“還不快去叫樂容姑娘來陪著!”
聞言小廝應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