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暮生便起了。
說的明白些應當是一夜未眠。自從煜月神志不清的闖進了她的屋子將她錯認成暮聲雲雨一番被暮生呵斥潑了茶水後便清醒過來爾後見著地上散落的衣衫和身上不整的衣衫也明白過來。
煜月無聲的張了張口卻發現這時候不論說些什麼都是徒勞見著梨花帶雨的暮生他即便心下不忍想要安慰卻也終是拾起地上散落的衣衫推了門走了。
應嬤嬤見著她眼下青黑臉色蒼白眼睛也腫得像核桃似的不免吃了一驚:“暮生丫頭你這是怎麼弄的了?”
暮生對著她勉強笑了笑低聲說:“無妨,昨夜夢魘了許是沒睡好,今日得了空兒便去屋裡補一覺就是了。”
應嬤嬤雖然還想問些什麼但終究瞭解她這性子,只要是自己有意隱瞞不願說的事別人再怎麼費心想讓她開口也沒法子。
日子仍舊這麼過著,但令暮生不解的是煜月自那次在她房中失禮後她就再也不曾在府上見過煜月了。轉眼已是一月有餘。
暮生終於是耐不住性子去向府中各人打探訊息,然他們各人卻都似商量好一般統一口徑說不知,暮生知道這定是煜月有意不願她知道。
她笑著笑著就落了淚:煜月,你當真這般厭惡我嗎?若既是如此當初又為何將我留在府中教我琴棋書畫,朝夕相對八載,教我如何對你不生半分情意。早知如此,你最初就不該對我這般好,讓我早早斷了念想。
應嬤嬤見暮生整日裡茶飯不思人也漸漸消瘦了下去終是心有不忍便告訴了她實情。她早料到煜月和暮生之間定是發生了些什麼的,只是解鈴還須系鈴人,她雖撫養了殿下卻不便諸多插手過問他的事情。許多事讓他們自己解決便是彼此冷靜一段時日亦好。
“暮生,二殿下自一月之前便不曾回過府上了,他在離這兒一段距離之地有處清淨的別苑若你有些什麼要緊事或許你可以去那裡找找。”應嬤嬤語重心長的說末了也只是嘆口氣。
暮生一聽完便回房中換了便裝照著嬤嬤後來又說的地址尋去了。
暮生來得匆忙,全然忘了已近日暮時分。剛到了別苑就想起自己忘了做些好吃的飯食和茶點送來,他身邊雖然定是會有人在旁伺候,可她做的在她心裡到底還是與尋常人不同的。
想著她便有些後悔自己如此趕著來,轉身打算改天再來卻忽然聽見一陣女子嬌俏的笑聲,清脆悅耳動聽如銀鈴。
她站在原地愣怔半晌回身走近院門去瞧院裡。
原是一位打扮簡單的女子在院中做好了飯淺笑盈盈的和身邊人談論著些什麼有趣的事情。然那身邊人正是她許久不曾見過一面的煜月。
見女子做好了飯他便挪好桌椅擺好了碗筷幫著女子端菜盛飯。
暮生覺著這便是歲月靜好安之若素的良辰美景了吧,可這景中人如畫,景外人卻不曾入景。暮生甚至不敢相信這是昔日那個待她千般好萬般寵的煜月,卻在除去與暮聲容貌極像的暮生外還可以淡然的喜歡上別人。
院內歡聲笑語,院外人斷腸相思淚兩行,卻是空垂淚。
那女子與煜月吃完飯便收拾了碗筷,眼看著天色已晚卻絲毫沒有拜別的意思而是與煜月一同進了屋中。
暮生再看不見人影索性輕輕推開門進了院子躲在屋門附近,屋內仍舊是一片歡聲笑語不時亦有推杯換盞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沒了聲息。
暮生隱約瞥見屋內煜月將那女子打橫抱起放到了榻上兩人纏纏綿綿落了帳交頸而臥不久熄了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