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哲淵對於趙家的憎恨,一點都不比趙晗如少,趙晗如是因為鄭皓軒在生意上的往來等緣故,思慮之下才沒有斷了和趙家的聯絡,但僅以一紙永遠安好的協議來維持兩家的安寧,這聽起來,也算是間接地隔絕了和趙家彼此親近的機會,以後見面大多是點頭之交,除了這個,恐怕連一點多餘的感情都不會再有,而他卻沒有那麼多顧及,斷了,也沒有什麼別的影響。
他不是一個不和趙家來往,就會受到什麼損失的商人,他是鎮守一方的少帥,是掌管一支強有力的顧家軍,誰都不敢輕易造次的顧少帥,從他認了顧祈山為義父的那一天起,他的心裡就和趙家徹底劃清了界限,除了趙晗如,趙家的任何一個人在他眼裡都是礙眼。
能夠忍到這一步已是仁至義盡,只是他到底顧及著這裡是鄭家的地盤,而且這裡還有趙晗如在,怕她看到會心生反感,這才沒有真的動手,但是不給此人一點教訓,他心裡的確是咽不下這口怒氣的,他看著此人,不禁冷哼了一聲,道:“我確實是不會殺你的,趙家的任何一個人,我都不會殺,因為我的槍可寶貴了,寶貴得只能讓我殺那些所謂的敵人,卻不會讓我去殺,那些在我眼裡本就一文不值的人。不過就是一個跳樑小醜,還不值得我動這個手。”
顧哲淵的冷冽在軍營裡都是出了名的可怕程度,他的高標準和說一不二的態度,常常會讓手下的兵士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和膽怯,若是符合了他的要求,倒是不會再有什麼問題,就怕是自己從一開始就讓他心生厭惡,凡事讓他有了這樣情緒的人,無論是誰,都不會好過。
關於這一點,趙晗如多多少少還是知曉一些的,她看著顧哲淵不像是氣焰全消的神情,再看看趙靜如滿是驚慌、都不知如何是好的反應,她就只能無奈地嘆息著,輕聲在鄭皓軒的耳邊說著,道:“真不應該讓他捲入這件事情,你看吧,事情果真是鬧大了,究竟該要如何收場呢?這倒是一個不小的難題,不知道秋氏跑到哪裡去了,若是她來了,或許事情還有一點轉機,不然的話,以他的性子,恐怕今日的鄭家必然是血流成河,難道,真要你收屍不成?”
鄭皓軒看著眼前的場景,卻是有些肯定地搖了搖頭,道:“你的顧大哥,你應該比我更加了解,既然他已經說了不會動手的話語,便是真的不會動手。更何況,我才不做這種收屍的工作呢,我從來就沒有收過屍,連碰屍體的機會都沒有過,怎麼可能會是這等好手呢?真要去做,不是還有阿福、阿遠和阿銘嗎?他們都是有力氣的,一定能夠勝任你的任務。”
阿福和阿銘聽了這話,趕忙表示出了自己的不滿,而阿銘看著他們直搖頭,顯然是完全沒有想到這樣的節骨眼上,他們竟然開始探討收不收屍、如何收屍的問題,這種讓人一聽便是驚悚的話題,也虧他們能夠說得如此平淡,就好像是在說,今日的天氣真好,那般平淡。
趙靜如的耳朵沒有問題,自然也聽到了鄭皓軒和趙晗如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過程,驚慌的情緒瞬間放大了好幾倍,再下去恐怕真的就是要瘋了,道:“我不會變成屍體的,我才只有十六歲啊,我還有很多的日子要過,還要嫁人、生子,我怎麼可以在這裡死了,成為屍體呢?我不要這樣子,姐夫、姐姐,還有顧大帥,求求你們可憐可憐我,大發善心地放過我吧。我也就是被外面的傳聞所迷惑了,這才迷失了自己的心智,做了這等事情。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也可以對你們發誓,今後再也不會再有這等非分的想法,只要你們能夠放過我,一切……”
趙晗如本來看到她這般可憐兮兮、又嚇得不輕的模樣,想著被自己和鄭沈氏都認可的秋氏,心裡便有些就此放過的意思,沒曾想顧哲淵還真是和此人幹上了勁,在她還有開口說上一句,而此人也沒有說完自己話語的時候,十分簡單地給予了四個字,道:“沒有商量。”
顧哲淵說這話明顯是惡狠狠的,甚至還有一種不將此人墜入地獄,就絕對不會罷休的架勢,弄得趙靜如聽到了以後,終於還是沒有忍住自己心裡的那些委屈,立刻哭了起來。
這一次,她的哭泣終究起了一點水花,因為她的孃親秋氏趕到了這裡,和她一起來的還有鄭沈氏,兩人的臉上剛開始都是有著笑容,顯然是聊得十分投機,看起來鄭沈氏是真心欣賞秋氏的為人,而秋氏也願意和此人好好溝通,只是到了這裡,她們的笑容就凝結了。
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的秋氏,看著趙靜如竟是哭得那麼傷心,眼裡頓時寫滿了諸多疑惑,只是她並不是一個偏私特別嚴重的人,儘管看著女兒這般哭泣,她的心情確實不怎麼好,但她是一個講道理的人,還是十分認真地問起了他們關於此事的所有經過。
當她得知趙靜如竟做了這樣的一件事,她是真心連罵此人的心思都不再有了,她只是十分失望地看著此人,道:“靜兒,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竟藏著這樣的心思,我以為你經歷了這些事情,已經懂事了、長大了,應該清楚知道自己今後的路是什麼,但到頭來,你從來就不明白。你以為,做妾是一件很風光的事情,你以為,搶別人的夫婿,就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嗎?你看看我,看看趙家府邸裡每一個生活在趙夫人陰影下的女子,你想變成她們這個樣子,就這麼一輩子鎖在那裡,一輩子都不得自由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什麼為你謀劃未來,什麼為你拼盡所有,你想要怎樣就怎樣,我是絕對都不會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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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氏對趙靜如的一番苦心,鄭沈氏和趙晗如都是知道的,尤其是鄭沈氏,在趙晗如離開飯廳去幫助鄭皓軒的時候,兩個人靜下心說著有關兒女的心裡話,她就能感覺得出來,這個女子的心腸其實就和她的外表一樣細膩、柔和,她為了自己的女兒,真的做了太多的事情。
如果不是這樣,趙老爺也不會在第一時間就想起了她和她的女兒,儘管表面上看起來是讓她們代替趙袁氏和趙鬱如,在鄭家府邸門口受盡了太多人的白眼和指責,但關鍵之處,卻是這個男子日後的憐惜,還有可能會興起的栽培之意,這些心思,年紀很輕的趙靜如自然感知不到,但鄭沈氏卻是能夠懂得的,一個母親為了自己的孩子操碎了心,為她鋪好所有的路,讓她以後都不會像自己一樣經歷坎坷的命運,這樣的母愛,當真讓人動容。
就是知道這一點,鄭沈氏才會對於秋氏所說的這一番話感同身受,看著趙靜如的眼神也變得很是不善,甚至是和秋氏一樣的失望,道:“模樣生得倒是不錯,只是性子卻是太過偏激,始終的一意孤行終究是害了自己,也會害了他人,更重要的,還是太不懂母親的良苦用心了。這樣的孩子,確實讓人好生失望,但是不管她,恐怕闖禍的可能更大吧。”
鄭沈氏說得很是誠懇,秋氏聽著卻是越發憂傷,道:“我是想要管她,可你看她這個不成器的樣子,竟然想到要用自己的美色去吸引鄭少爺的目光,並且還想要藉機奪去少夫人的位置。不錯,她的優點是年輕和富有朝氣,如果憑著這一點,的確是有可能讓男子念念不忘的。可是,這樣的不忘能維持一輩子嗎?你我都是過來人,自然都清楚,這並沒有可能啊。”
她說到這裡,又是一陣嘆息,瞧了瞧站在鄭皓軒身邊的趙晗如,那般溫婉端莊、又不能讓人忽視的模樣,儼然就是一家主母的最佳範例,再看了看猶在哭泣的趙靜如,那般小家子氣、又懷恨在心的態度,她就不知道自己該要再去說什麼了。
趙晗如知道秋氏其實很為難,對於趙靜如這等爛泥扶不上牆的貨色,若是真的管了吧,可能就是像現在這樣適得其反,若是不管了吧,恐怕還真像是鄭沈氏所說的,害了自己、又害別人,但她看著這個可憐的妹妹,終究是覺得再和此人這般置氣下去,也是沒什麼多大意思。
反正今日用過了晚膳,這對母女便是和他們各奔東西,今後的生活,也是她們自己過,若是她們過得好,是她們的幸運,以後幫襯她們一點,也沒什麼不妥,若是她們果真還是過得不好,那麼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畢竟有這樣的一個女兒扯她後腿,秋氏再要怎麼做都是枉然。
趙晗如這麼想著,便做起了這起事件的和事佬,看著這裡的所有人,道:“雖然她想要搶了我的夫婿,想要搶了我少夫人之位,我確實應該生氣,但是姚嬸做好的飯菜涼了,被她知曉了此事,恐怕她的氣焰比我的還要多。因此啊,妹妹的這件事情,就到此結束吧,反正這件事情也沒有鬧大,而她也沒有勾到皓軒什麼,至少是連一眼都沒有讓他看上,這樣的結果,其實我還是挺滿意的,畢竟她試出了皓軒的真心,算起來我還是要好好感謝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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