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大和陳大聽到顧哲淵提及了“會長”這兩個字,臉上的神情別提有多豐富了,還來不及用足夠的時間去思量一個比較穩妥的藉口,讓他們分外惶恐的人便出其不意地登場了。
商會會長蘇老爺子拄著柺杖沿著長廊的路慢慢悠悠地走了過來,他看起來年紀已有六七十歲,然而他的氣色卻很是紅潤,尤其一雙極為精明的眼睛始終都不曾離開過他們半分,彷彿能夠將他們輕易看透一般。
直到蘇老爺子真的走近他們的面前,他才漸漸換上了一臉笑眯眯的狀態,道:“這都是誰啊?我瞧著十分眼生,似乎不曾在哪裡見到過啊。快報個名字,也好讓我知道知道,私自販賣和進購低價且材質如此糟糕的布匹,究竟是出於何人的授意,又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犯事。”
別看他一臉笑意地出這些話語,語氣也似是在和他們閒聊家常那般輕鬆,可是知曉他脾性的人卻都很明白,他過去的嚴厲風行究竟到了何種境界。
能坐穩商會會長四十年之久的人,豈是他們能應付就能應付的,要知道就連趙老爺這等擅長左右逢源的人都未必入得了他的眼,更不用提是不相關或是沒什麼地位的其他人了。
沒什麼地位,自然指的是隻有做做雜貨生意的陳大,而不相關,就的是謝老大了,不管他如何努力,用禮物百般討好,亦或者是巧言善辯,蘇老爺子都未曾正眼瞧過他,更不用是好言好語地和他交談了。
長此以往,對於這樣一個快要進棺材的老頭子,謝老大也明顯沒有了剛開始的那般討好之意,眼裡、心裡都始終不再待見他,相反還有一種本能的厭惡,只因為他已經隱約看出了,蘇老爺子似乎更看重鄭家少爺鄭皓軒。
蘇老爺子有一個較為明顯的特點,對於他看不上的一些人,他可以都是一種很冰冷、甚至是無視的態度,但對於他心裡覺得敬佩的人,卻可以一再地提供捷徑通道,方便此人能夠更好地行事。
這樣的轉變和差異實在有著壤之別,而蘇老爺子許諾的條件又毫無界限可言,這使得很多人都想要得到他的認可和他的一句發自內心的敬佩,然而對於這樣一個機會,他向來不會吝嗇多給,只是他卻將這份不易得的機會給了鄭皓軒。
這般隱秘的一件事情,蘇老爺子自然不會堂而皇之地讓誰輕易知曉,而謝老大也是在一次偶然的巧合下意外瞧見了那一幕,儘管他只是瞧見了蘇老爺子笑著拍了拍鄭皓軒的肩膀,了極為簡單的“很好”兩個字,但他卻能瞧得出來,蘇老爺子是十分滿意鄭皓軒的。
眼裡的笑意不帶有任何多餘的情緒,純粹是實打實的開心,而他所的“很好”,不僅是因為鄭皓軒這個人相當很好,更是因為此人的行事風格讓他覺得滿意了。
謝老大想到自己竟會輸給一個年紀輕輕的鄭皓軒,心裡的怨氣就會變得很多,儘管鄭皓軒自從管理鄭家商行的那一起,便不曾出現過半點嚴重性的錯誤,但栽在自己手上的經歷卻是有過一次。
一次的經歷並不算多,但謝老大卻將此牢牢映入心裡,並且根深蒂固地認為鄭皓軒的本領也不過如此,儘管還是會和此人在生意場上打些交道,但心裡的敬佩之意卻是一點都不存在,以至於當他知曉蘇老爺子很看重鄭皓軒的時候,本能地覺得是鄭皓軒私底下用了很多的東西和手段去賄賂了蘇老爺子,蘇老爺子才會對此人另眼相看。
故而,陳大接下去的一番話語不禁讓謝老大找到了一個扳倒鄭皓軒的機會,他自然是實話實地坦白了一切,包括謝老大僱了一個身手敏捷的高手來殺他,包括謝老大和自己從各種渠道進購低價且做工極差的布匹進行販賣,還包括了鄭皓軒派自己的廝購買他的布匹。
謝老大對於陳大指出的前兩項,一項表示否認,一項表示同意,但最後那一項卻是忽然咦了幾聲,神情之中也流露出諸多的訝異,道:“我真心沒有想到,原來最為注重材質精良的鄭家少爺竟然也會動起這等心思,竟然還讓廝過來買那麼多的布匹。他要做什麼?難道,也想和我們一樣,將這些布匹賣給別人嗎?”
蘇老爺子顯然也沒有想到鄭皓軒竟會那麼做,他瞬間就擰起了眉,但心裡的疑慮卻是越來越多,道:“派個人將他請過來,聽聽看他的辭是什麼。”
不曾想,他的這句話語剛剛完,程清淵便緩步朝著這裡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兩個人,恰好就是蘇老爺子想要派人去請的鄭家少爺鄭皓軒,只是這一次的他卻不是一個人來的,身旁還跟著他的少夫人趙晗如。
謝老大看著這兩個人的表情依舊平靜,不禁冷笑了一聲,道:“呦,動作還挺快嘛,蘇老爺子前一句話還沒有真的落下半刻,鄭老弟便忽然來到了這裡。難不成負荊請罪還能洗清自己犯過的所有罪孽嗎?一直以來,都用最好的偽裝迷惑所有人,到頭來也不過如此,用做工最差的布匹賣給別人,鄭家商行的好名聲竟然就是這樣得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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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皓軒並沒有立即出言辯駁,而是轉過頭看了看趙晗如,趙晗如立即領會了他的意思,讓幾個人走到了他們的面前,他才緩緩開了口,眼裡滿是意味分明的情緒,道:“謝老大和陳老闆可還認得他們?我想他們會代為回答你們心裡的那點疑慮,若是他們有什麼地方未有全,我會在之後進行補充。”
這幾個人對於蘇老爺子還是比較陌生的,但對於謝老大和陳大卻是異常熟悉的,他們看到了這兩個救星,終於有些忍不住地上前求饒著,道:“老闆,我們被騙了,所有的布匹全部給鄭少爺充公了。他從一開始便是帶著想要一舉摧毀的意思,讓廝過來購買布匹,目的只是想要摸清這些渠道途徑究竟在何處,隨後便派了很多的人依次摧毀。因此,我們進購過來的所有布匹全被毀了,一塊都不曾剩下過,就連渠道途徑都毀得乾乾淨淨,我們這次是徹底完了!”
鄭皓軒聽完了他們所的這些話語,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惋惜的情緒,道:“真是不好意思,斷了兩位老闆的財路。只是,賺得這些毫無道德可言的黑心錢,你們當真能夠一直安心下去?剛才不過是嚇你們的一齣戲,你們就開始疑神疑鬼地這那,看起來你們之間的信任也不怎麼多啊,不然為了一點風吹草動,你們怎麼會像兩條瘋狗那般相互亂咬呢?”
陳大頓時明白過來這所有的一切,指著鄭皓軒便是一陣亂罵,道:“原來都是你做的,是你害得我以為謝老大想要殺我,繼而讓人假扮成我,混入謝家府邸意圖行刺。你明知道謝老大是一個眼睛裡容不得半點沙子的人,若是誰害了他,他定然會加倍償還,故而我才會在睡夢裡被人強行拖了出來,還非常鬱悶地被人一頓亂打。”
謝老大也完全明白過來這其中的不對勁究竟在何處了,看著鄭皓軒的眼神也滿是抑制不住的怨恨,道:“陳老闆是被嚇到了,而我也不可避免地受了傷。鄭老弟,你為了揪出這些渠道途徑,竟要織起了那麼大一個局,將所有人都矇在鼓裡,這樣一個心狠腹黑的人,當真是讓誰都不敢覷呢。”
始終沉默看著他們言談的趙晗如卻在此時忽然笑了起來,弄得謝老大一陣莫名其妙地盯著她,她只是對著蘇老爺子行了一禮,道:“想來這一位便是鼎鼎有名的蘇老前輩,晗如是一個久居深閨的婦人,對於生意場裡的各式門道,自然比不得夫君那般熟門熟路。只是晗如心裡有幾句話,想要蘇老前輩幫著評評理,看看晗如的想法是否可對?”
蘇老爺子早在他們朝這邊走來之時便瞧見了她,對於趙晗如的名聲,他也有所耳聞,但今日卻是第一次見到她,瞧著她舉止有禮,從剛開始到現在便站在鄭皓軒的身邊,卻並不曾過分顯露自己,純粹僅是伴隨著自己的夫君而來,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運用自己的智慧去協助他,這樣一個懂事知禮的少夫人,實屬難能可貴。
趙晗如看得出來他雖然年邁,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精,只要被他看過一眼,便能瞧出此人的品性究竟如何,或許她就已經被他完全看透,可她卻僅是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當她瞧見他朝自己點了點頭,這才不卑不亢地了起來,道:“晗如懂得的事情並不算多,但有一句話卻是記得很熟的,那便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儘管這是一句古話,但是這其中的道理卻並不老。謝老大和陳老闆犯錯在前,而我們略施計,卻將此錯徹底終結,這樣一件有利於太多人的事情,為何兩位竟會覺得這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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