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關上門的罅隙,馬利盾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一眼方斌,見他仍只是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些什麼,一副當她不存在的樣子,她的眉頭不自覺地鎖緊,隨即關上門,遲疑地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而方斌,在馬利盾離開的剎那,抬起頭來看向那扇緊閉的房門,懊惱地捏緊拳頭重重地砸向自己的辦公桌,心道,方斌,你到底在幹什麼?
馬利盾坐在位置上和同事寒暄了一番,又發了一會兒呆,然而始終沒有辦法縷清方斌態度突變的原因,最後她決定放棄,先以手頭的案件為重。
查案,坐在辦公室自然發現不了什麼線索的,得靠腿,所以她決定首先去見被害人家屬,看是否有錯漏的地方,然後重新研究目擊者證詞,參考人陳述和證物。
馬利盾根據杜曉麗的個人資料找到了她家的住址。杜曉麗並不是本地人,在學校的時候她宣稱父母是做絲綢生意的,家境殷實,每個月的生活費都在四位數以上,而且平時用的東西也都是一些價格昂貴的奢侈品。可實際上杜曉麗的家境並不好,父母是靠擺鞋攤供她上的大學,既然如此,她又哪來的那麼多錢去買與她的家庭收入不相符的奢侈品?關於這一塊,辦案民警曾經詢問過杜曉麗的同學和父母,和這兩方都表示不知情,所以辦案人員推測,杜曉麗的現金來源很有可能是灰色收入,要麼就是她自己在從事違法的事情,從而惹來殺身之禍,要麼... ...就是她被有錢人包養... ...而這也正是馬利盾下一步的調查方向。
胡思亂想間,馬利盾已經來到了資料上記載的地址,她上前敲了敲房門,卻無人應門,鄰居聽到敲門聲把腦袋伸出視窗,充滿戒備地打量她半晌後道:“你是找老杜兩口子麼?這個時間他們出去擺攤了,不在家。”
“請問您知道他們一般在哪個路口擺攤嗎?”
“從這個巷子出去左轉,再走個五、六百米的樣子就能看到他們。”
“好的,謝... ...”
馬利盾的謝字沒有說完,鄰居已經砰地一聲再次關上了窗,馬利盾不由吐了吐舌頭,走出了這個小巷。
正如鄰居所說,杜曉麗父母的補鞋攤位很好找,出了巷口沒多遠就能看到兩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坐在路邊,一個戴著老花鏡,老爺爺在低頭認真修補著一隻女士高跟鞋,而老奶奶則在一旁擺弄著一把太陽傘,看上去也是客人拿來送修的。
馬利盾頓了頓朝兩位老者走去,聽到動靜,杜曉麗的父親杜建國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看向馬利盾,以為是來補鞋的客人,朝她客氣地笑了笑道:“補鞋麼?”
馬利盾微微一愣,隨後朝杜建國尷尬地笑笑,然後對他展示了自己的證件:“杜大爺您好,我是警察,關於您女兒杜曉麗有幾年事情想要向您瞭解一下。”
聽到馬利盾的聲音,杜建國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杜曉麗的母親萬芳倒是激動的搶先問道:“殺害曉麗的兇手找到了嗎?”
馬利盾又是一愣,頓了幾秒才語調沉重地道:“還沒有... ...”
聽到這,萬芳原本期待萬分的目光頓時暗淡了不少:“你們到底在幹什麼?都這麼長時間了,為什麼還沒有抓到?”說完,她竟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悲傷,默默地抹起了眼淚。
一旁的杜建國見狀用力地捏了一把萬芳的肩膀,而後看向馬利盾問:“你想要問什麼盡管問,只要能盡快抓到殺害我女兒的兇手。”
馬利盾點了點頭,隨後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黑色筆記本:“據您所知,杜曉麗平時和誰來往得比較密切?”
杜建國想了想道:“曉麗玩得比較好的朋友好像就那幾個... ...”說著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萬芳,得到她的肯定後,他接著道,“高中時候有個叫做周瑋瑋的女生,放假的時候經常到家裡來玩,然後就是她大學的那三個室友,到了寒暑假的時候經常約著一起到外邊旅遊。”
“就這些麼?”馬利盾問。
“我印象中曉麗平日裡就這幾個朋友,對吧?”說著,他又看了一眼萬芳,徵求她的意見。
萬芳也是附和地點點頭:“沒錯,除了這幾個人的確沒見她和其他人來往過。”
馬利盾沉吟半晌,在本子上唰唰記下了幾個人的名字,而後接著問:“平時你們給杜曉麗的生活費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