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在中間的馬利盾已經是滿頭冷汗,她看了一眼翟高又看了一眼方斌立刻擺擺手解釋道:“方隊長、你別聽他瞎說,我們一點都不熟。”
話音落,旁邊卻傳來翟高的一聲冷哼:“我們不熟?我們... ...”
“翟高!”馬利盾驚叫出聲,在關鍵時刻打斷了翟高的話,“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知道隱瞞你幫我破案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該將所有的功勞獨攬。” 說著,她又面向方斌一臉為難地道,“方隊長,我必須向您坦白一件事情,其實我之前在東湖鄉鎮的時候辦的那幾個案子全都是在翟高的幫忙下破的,如果不是他,我根本破不了那些案。”
馬利盾說完,整桌的人足足沉默了數十秒,但方斌那難看的臉色倒是緩和了不少,與之相對,翟高的臉色確實越發難看了。
“所以你之前提到的能幫你破案的朋友指的就是他?”方斌終於出聲,看著翟高的眼神也已經變了神色,似乎有探究也有些興趣。
“是的。”馬利盾實話實說道,“而且這次所裡工作創新,建立了一個能夠協助破案的民間人才庫,翟高也在庫裡,事實上他為警方做了許多貢獻,只是他為人低調,不喜張揚,才讓我不要說出去,但我覺得翟高的功勞我沒有理由獨佔。”
方斌沉吟著,複雜的目光在馬利盾和翟高的臉上穿梭,思索了半晌忽然瞪著翟高道:“我知道了,從明天開始你和馬利盾一起負責‘11.1’特大銀行搶劫案。”
翟高一臉的不屑:“我為什麼要參與?”
方斌更不屑:“小子,想追我妹妹就要拿出點真本事給我看,否則我憑什麼把妹妹交給你?”
“哥!你這也太強人所難了。”方婷立刻插嘴道,又有些不安地看著翟高,“翟高學長,你別聽我哥的,他這人就愛亂說。”
“我這人向來不信口開河。”方斌沒讓方婷說完,臉上的神色越發地嚴肅,“我就這一個妹妹,當然希望她能有一個好歸宿,能陪在我妹妹身邊的人除了需要對她一心一意還必須要有過硬的本事,如果你連為了婷婷過我這一關的覺悟都沒有,要麼你就是個懦夫,要麼... ...你待她就不是真心。”
方斌這一招可真是厲害,直接將了翟高一軍,如果他不接下這個活,他要麼就是懦夫,要麼就是欺騙方婷的感情,不管哪一種原本心高氣傲的翟高都不能接受。
翟高果然經不得激,斷然道:“我可以協助你們破案,但我話說在前頭,我可不是想透過這種途徑向你證明什麼,我的實力就擺在那兒,從來不需要證明。”
方斌卻沒再說什麼,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馬利盾,而後低下頭默默地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馬利盾接觸到方斌的目光,忽的一振,該不會方斌之所以這樣激翟高是為了幫她?因為他看出了她被這個案子折磨得焦頭爛額,也看出來她並沒能請動翟高幫忙,所以他出手助她一臂之力。真是這樣麼?如果是,那方斌的心思也太細膩,目光也太敏銳了。
翟高氣鼓鼓的目光從方斌臉上移開,一轉臉就看到馬利盾正在盯著方斌瞧,眼裡竟然滿是欽佩,心裡又是猛地一刺,神情也跟著暗淡了下去。
另一邊,方婷即使再愚鈍也察覺到了翟高的異樣,這瞬間她忽然明白了什麼,而這份明白卻讓她的心像是正被一把利刃切割似的,難以忍受地疼。
這晚,這次短暫的聚會四人心裡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每個人都不平靜。
隔天晚上翟高果然出現在方斌的辦公室,他瞧了一眼正埋首在辦公桌前研究成堆資料的馬利盾挺直背脊走了過去,一聲不響地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馬利盾卻是盯著面前的資料出神,完全沒有注意到翟高。翟高有些不悅,用力地咳嗽了一聲,馬利盾一驚,回過神來,一轉頭就看到翟高一副氣鼓鼓的表情。
“來了。”馬利盾聲音毫無波瀾起伏地道。
“怎麼?不希望我來?昨天你那個大隊長花那麼大力氣激我,不就是想要我來幫你麼?”翟高聲音冷冷地道。
馬利盾的心裡咯噔一聲,原來翟高早就猜到了方斌的用意,果然,沒有什麼事情能瞞過這只老狐貍。
“那你可以不接受。”馬利盾賭氣地道。
“我接受自有我的理由。”翟高懶得和她糾結這種幼稚的鬥嘴遊戲,他朝馬利盾面前的資料努嘴道,“說說看,你現在遇到的瓶頸是什麼?”
馬利盾那深思的目光落在翟高的臉上,她在猜測翟高這忽冷忽熱的性子,以及他那千變萬化態度背後的用意,可她發現自己壓根就猜不透,只能作罷,收拾心神,她將整個案情以及現在正在進行的偵查方向高了翟高,隨後沉沉地嘆了一口氣道:“我始終想不通,他們回來的理由究竟是什麼,如果找到那個理由就能順藤摸瓜,以此為突破口,對四人進行布控抓捕,可是... ...我發現我根本找不到那個理由。”
翟高勾了勾唇角:“沒有找不到的理由,只有不用心的人。你確定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該瞭解的人都瞭解過了?”
馬利盾愣了愣:“我不能確定,但這四人的朋友圈十分狹窄,我能找到的線索十分有限。”
“那就再找,只要是和這四人接觸過的人,哪怕只有一面之緣也不要放過,有時候很多看似無關緊要的事情或是人往往都是破案的關鍵。”
馬利盾心裡一動:“你的意思是?”
“走吧。”翟高說著,已經站起身子,用實際行動代替了回答。
“去哪?”馬利盾跟著站起來。
“再去一趟孤兒院。”說完,翟高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方斌的辦公室。
馬利盾愣了愣,隨即很快地跟了上去,此刻她感到了一種久違的安心,似乎只要翟高呆在她身邊,哪怕只是只言片語,甚至只是一個眼神都能讓她的心神安定下來,她似乎對他的依賴已經成了習慣,她知道這樣很危險,也在努力克服,所以待這個案子一結束,不管發生什麼她都允許自己再去打擾翟高,一想到這,她的心又狠狠地沉了下去,她知道她和翟高的見面已經正式進入了倒計時... ...